落在廖兵手里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姚喜缓慢地从床上翻下来,抱着鞋子冲到窗户那儿拿下了缺口的瓷瓶, 悄悄将窗户推开, 再将怀里的鞋子丢了一只到窗外, 另一只揣进了怀里。紧接着一瘸一拐地冲回床边, 吹灭油灯, 搬开脚蹬子躲进床下,再轻手重脚地将脚蹬子拖回原位挡在床前。
姚喜摒住呼吸躲在床底, 用袖口掩住了鼻子。床下灰尘多, 她怕被呛得咳出声来。
明成帝都筹算寝息了,今晚侍寝的美人儿也洗香香□□地在被子里等着他了。
万妼嫌弃地抽回击,打趣着道:“那皇上叫声母后给哀家听听。”
油灯又被点亮了, 廖兵说话的声音就在侧上方。
“妈的,给那小子跑了!”廖兵进屋一看床上没有人, 床前的鞋子也不见了, 窗户又大翻开着, 就猜那姚喜听到动静翻窗逃了。廖兵走到床前摸了摸褥子, 还热乎着,姚喜必定刚分开。
门口的衙役是见过国丈爷的,一个从速把门翻开,另一个冲出来向县令大人报信。
“你到底背着朕做了多少违法乱纪的事?”明成帝也笑了。他是真服了万妼,这的确是黑吃黑啊!
廖兵在椅上坐得腰疼,也困了,干脆躺在姚喜的床上睡了起来。
额……罪证早就有了。这么久密而不宣纯粹是因为万福绸庄的货走朱向昌的门路划算啊!进国库的银子又进不了她的小金库。现在把此事翻开来,纯粹是因为皇后太不知好歹。
明成帝也叹着气:“朕当然记得。东厂孟德来的儿子孟广深,当年贪扣军饷之案就是姚和正揭露的。当年姚家落罪,朕也猜想他是被人诬告,恶棍没有证据能证明姚和正的明净,只得将姚家发配南疆。”
明成帝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哀家向皇上透个底。”万妼有些小高傲地说:“今后哪个大臣不听话了,或者国库又差银子了,尽管来找哀家。那些大臣,随便抄一个的家都够对付任何天灾天灾了。”
明成帝被美人勾得游离着的精力刹时返来了。
“那太后晓得国丈盗窃关税之事有多久了?”明成帝想算算,朱家大抵敛走了大兴多少银子。
万妼丢着花剪,取出巾子擦了擦手道:“朱向昌与甾县县令勾搭,在甾县渡口采取来往货船,再通过暗道让货色避开税卡收支京畿。至于甾县所临泙河沿路的钞关,商贾们的货船打着国丈爷的灯号,畅行无阻,而贡献朱向昌所费之银,仅国之赋税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