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纯道:“但是,知县,还是小了点。闻得另有司长卷入,可司长也还是小了点。”郎中,乃一司之长,宦海偶然也以司长称之。
温纯蓦地起家拱手,镇静地说:“门生这就具疏论劾!”
“门生不敢!”温纯以奇特的口气说,“有李御史前车之鉴。”
敝邑得借寇君,可为厚幸。兹有言相告:
“酷是为了贪,贪酷一体,以酷济贪!”高拱道,“是以肃贪必禁酷!”
“玄翁,产生甚么事了?”房尧第接过书牍,问。
“玄翁的魄力,门生敬佩不已。”房尧第道,“门生有一建言,盼玄翁纳之。”
前不久,盐商差人开具礼帖银一千两,送至两淮巡盐御史李学诗居处,李学诗将人脏倶送知府衙门问罪。不料此举却引来一阵风言冷语,有的说李学诗做人不刻薄;有的说他是以此袒护更大的纳贿。言论之狠恶,竟至李学诗在宦海堕入伶仃,难以抵挡,只得求去。高拱正为此而愤怒,听温纯提及,他一拍书案,大声道:“是非不明,群情倒置!对贿赂纳贿者不加察揭,独对却贿者深求苛责,乃至于纳贿者恬然觉得得计,却贿者惶然无以自容,贿赂者公开觉得之!”他握拳做下捶状,“毫不能容忍再如许下去了!”
房尧第本想待高拱吃完饭一探究竟的,可高拱出了餐厅就进了书房,他跟了畴昔,却见高拱已在提笔疾书,他是在给新郑寇知县修书:
高拱起家踱步,边把刘焘之事扼要说了几句,最后道:“崇楼试想,既然为此事要免除刘焘,那么本身就不能有瑕疵。人云打铁还需本身硬,此之谓也!”
温纯没有入坐,拿出一个函套,道:“高阁老,门生刚才收到两广总督刘焘的便函,内里……”
“好!非高阁老者,谁敢为之?!”温纯拱手道,“门生恰是闻得高阁老欲加意肃贪,才特地来谒。”他转头瞥见书案角落处放着一把椅子,边入坐边问,“闻得要拿祥符县知县开刀,可他是‘酷’,不是贪,不敷典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