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半夜,在床上展转反侧的晏轲俄然听到迟缓而沉重的汽车策动声,随即探照灯将外边照得如同白天,晏轲一骨碌就爬了起来,透过铁窗向外张望,却甚么也看不到,从声音判定,这辆汽车是拉载了甚么重物连夜上了山!
想必这绿色“修建”便是昨夜拉上山的物件了,廖百夏固然看不出这是甚么,但起码不像是杀人的凶器,是以心下稍安。
山田上前一步,指着这座绿色“修建”,谛视着黑压压的人群,大声说道:“诸位!中国的甲士们!你们猜,这是甚么?”
晏轲对音乐几近一窍不通,但对艺术的贯穿却非常敏捷,他从这个假哑巴的乐声中,清楚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含义!他开端对本身的判定有了摆荡――那乐声中流暴露的战役巴望,如果不是发自内心,又怎会动人肺腑!
特俘营里俄然再次吹响了告急调集哨,这哨音比拟平常显得锋利、短促,令人汗毛直竖。更令战俘们惴惴不安的是,野泽雄二亲身在前带队,前面则有十几名日本后押送,领着他们朝后山的绝壁边走去。
“不好!莫非鬼子要个人搏斗?”想到昨夜那些喧闹的声音,廖百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看了看四周,战俘们也纷繁暴露茫然、惊骇之色,中田佑男更是面如死灰,两眼死死地盯着野泽雄二的背影,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在冷静祷告,又像是鄙人甚么决计。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下来,很快天空就已放晴,地上稍显泥泞。
他决定先从阿谁假装哑巴的“小日本鬼子”动手。但廖百夏仿佛有所警悟,始终与中田佑男形影不离,他只好耐烦等候机会。
但在晏轲心中,那复仇的火焰始终燃烧不灭――班长的仇、李焕之的仇、郑克天的仇、杨啸的仇……都已雕刻在他的生命里!现在,他深深地以为,这仇恨,已经不但单是家恨私仇,而是族耻国仇!每一个日本鬼子,都是他的仇敌!
廖百夏也被惊醒,下床来到窗边察看。天空俄然飘起了细雨,车辆发动机的声音渐行渐远,不一会儿,他听到有人在大声呼喊,另有人约莫是颠仆了,远远还传来漫骂声。
一架架轰炸机从几千米的高空向下爬升,投下一枚枚玄色的炸弹,随即,地下的修建物一栋接一栋燃烧了起来,那些还没来得及撤离的人们与修建物一起倾圮下去。而跟着燃烧弹的落地,全部大地像是在天国中燃烧!
这一刹时,他对下级奥妙安插的“构造暴动”任务充满了担忧与不解,在他看来,如果没有“里应外合”式的策应,那就美满是一个“飞蛾扑火、有去无回”的不需求捐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