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弄错了, ”公子仿佛拉家常似的，温声软语道, “娘子可知，人惊骇的时候身上有种特别的气味？”
“你收着罢，”子柔便把金子搁在木墩子上，“我这一走，今后恐怕都不会再返来了，你们母子留着傍身。”
不过农妇为了接待他们拿出了她设想力所及最豪华的菜色，还特地夙起宰了一只鸡。
董晓悦听了这解释略微松了口气，燕王殿下的残魂脾气一定和本人一样，再说她和本尊也没见过几面，又能有多深的体味呢？
等眼睛适应了光芒，董晓悦往上一望，发明他们在一口旱井底下，头顶是井口切割出的八角形蓝天。
这时，茅舍中有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子柔很有买卖地轻笑两声：“娘子不消心存芥蒂, 我从不无缘无端杀人。”
说完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比铜钱稍大一圈的金饼递给农妇：“如果有人问起来......”
“提及来, ”子柔又道, “陈娘子身为......侠客, 应是杀过很多人吧？”
子柔也不向她解释董晓悦的身份，冲她悄悄一点头：“马匹和行设备好了么？我们马上便要出发。”
董晓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农妇脸涨得通红，毕竟还是推让不过，千恩万谢地将他们送出了后门。
看向董晓悦的眼神却有些惊奇。
两人从槐树上解下缰绳，翻身上马，告别了农妇，沿着屋后延长向树林的小道前行。
子柔还在斯斯文文地和粗硬的鸡肉作斗争，对她道：“有劳。”
一派安好平和，不像有追兵的模样。
农妇像是得了天大的恩遇，快步走到锅台边，把预备好了温在锅里的饭食端了出来。
不出几步路，子柔俄然勒住缰绳，董晓悦不明就里跟着停了下来：“如何了，公子？”
他们要避人耳目，当然不能大剌剌地往官道上走，那处农舍的位置经过子柔经心遴选，屋后的巷子是采樵人行走的，穿过一片密密匝匝的老林，七拐八弯地通往城东九阳岭的山麓。
董晓悦赶紧跟了上去，混乱的马蹄声散落在林子里，那座狭小粗陋的农舍很快便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董晓悦点点头，拿起筷子，不过她内心有事，没甚么胃口，那饭菜又做得粗糙寡淡，她胡乱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您慢用，我先去瞧瞧马和行装。”
子柔见她不动箸，悄悄搁下碗催促道：“娘子快些用膳罢，我们尽快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