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的杂草丛“簌簌”乱动,一只惨白的手颤抖着从草丛中探出,手指哆颤抖嗦的摸索着,紧紧抠进泥地,用力向外一挣,一颗沾满泥水草屑的人头钻了出来。
“那就你陪我吧。”女人指指英爱,爬回草丛中。
女儿迟早要出嫁,比及本相明白的那天,谁也接受不了本相。这些年,金焕阳一向派人在官方偷偷寻觅能窜改边幅的秘术,却一无所获。倒是扶桑岛乘船来做买卖的贩子曾经说过“人形师”能够窜改人的面貌,但是“人形师”远在扶桑,踪迹隐蔽,到那里寻觅?
萨满没有进英爱内室,带着恶鬼面具直接去后院,围着后院转了一圈,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墙角埋了黄石、绿木、红花、白芍,端着碗黑水在院中心洒了个圈,从褡裢里取出布偶、鬼牌摆布手套起,披低头发跳起“驱邪舞”。金焕阳和仆人们看的目瞪口呆,俄然院子里模糊约约传出女人的抽泣声,萨满巫师咬破中指,把血珠弹进草丛,潮湿的泥地“嗤嗤”冒起一阵青烟,异化着女人凄厉的叫声。萨满摘下恶鬼面具,念出一段咒语,惨叫声越来越微小,终究消逝不见。萨满长呼了口气,往空中扔了一截骨头,指着一块骨头落下的草地让仆人挖开。
柳念慈的忌辰,金焕阳在后院摆好灵位,英爱当真的摆放着祭品。
“你……你……是谁?”金焕阳紧紧搂着女儿。
“没……没事。”即使金焕阳经历过疆场存亡,可也被吓得声音发颤。
阿谁“女人”像是没有枢纽,左摇右摆挣扎着从草丛里爬出,缓缓站起,身材不调和的闲逛着,长长的头发遮着脸,沙哑的哭着:“呜……呜……我死的好惨啊。”
“英爱,祭奠母亲的酒必须你亲身倒满。”金焕阳柔声说道,“母亲是不会害你的。”
英爱晃着火折子,悄悄吹着,渐渐亮起火星。“嘭”的一声响起,蜡烛蹿出一尺多长的绿色火苗,灵台被染成诡异的幽绿色。英爱吓到手一颤抖,火折子落地。金焕阳急吼道:“念慈的魂儿返来了!快叩首!”
“我……我是埋在这个院子里几百年的九尾狐,被萨满巫师封住了魂,感谢你的祭奠把我唤醒。”女人伸出双手向前探着,膝盖一弯。“噗通”跌倒,仰起被头发挡住的脑袋,扭解缆体爬着,“我很孤单,有人陪我么?”
“啊!”英爱尖叫着晕了畴昔。
英爱仓猝跪地,重重的磕着头。金焕阳神采变得煞白,把老婆灵位捧在怀里:“念慈,我晓得这些年你在那边过得苦,我也老了,没几年就去陪你了。你看我们的孩子,长的多敬爱。归去吧,不要闹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