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那人还没生出来。”我抽出开山刀砍了一段树干,筹办做成墓牌。月饼取出块白布,把人头和玉佩细心包叠,挖坑埋好。我在树干上面刻了那小我的名字,端端方正插在土坑前面,月饼点了三根檀香,洒了一圈二锅头。
虫子抛弃了,伤口红肿一大片,边沿透着青玄色,微微发麻。我挤着脓血嘟囔:“今儿忘了看皇历,出师不吉。”
月饼摸了摸鼻子没理睬我,甩出桃木钉击中那颗腐臭的人头,掀起一块肉皮,颅顶镶着一块绿色的东西。月饼也不嫌脏,抓着人头抠出一块玉佩,对着阳光照着:“铁龙生,凤凰斑纹,他应当是族谱里的那小我。”“铁龙生”是缅语,意义是“满绿色”,主如果指产于缅甸龙肯的满绿色翡翠。
月饼顺手一扔,阿谁糊着草汁烂泥的东西滚到我脚前。我看得逼真,竟然是一颗腐臭的人头。我叼着烟还没反应过来,一条蚯蚓形状,长着白毛的肉虫从糊满烂泥的眼眶里钻出,俄然弹起,落到我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我闻言看向树干,只见几行歪倾斜斜的红字渗进树纹里――
月饼围着岩洞扒拉杂草,寻到一丛薄荷,抓了两只虫子丢出来。虫子落进薄荷丛,像掉进热锅似的四周乱爬,没爬几步就颤抖着腿翻了肚子。
月饼绕着半人粗的老树拴上尼龙绳,打了个活结,拽了拽尝尝健壮程度,又往地下岩洞扔了几根荧光棒,好久才听到坠地声。
过了半个多小时,虫子垂垂减少,体积倒是越来越大。最后几只足有老鼠大小,扬着尖嘴放射绿色液体,在空中冒着一溜白烟落下,“刺刺啦啦”熔化虫尸,像被鞭子胡乱抽出的鞭痕,黏糊糊的,氛围里满盈着说不出的腥臭味儿。
我摸出银针,挑破饭桶用力挤着,鼻子被捏得酸麻非常,眼泪不住地流。月饼板着脸强忍住笑,扒拉着岩洞四周的草丛:“凡有毒虫出没之地,七步以内必有解药。”
月饼把我拽到身边:“没事了。树上有字,怕你蹭花了。”
等我挤完脓液,月饼撕了片艾草叶给我贴着创口。我吸了口气,鼻子仍然酸得很:“你丫觉得是洪七公啊!这虫子五行属火,四周找找,有没有薄荷。”
“万物相生相克,这内里的事理一辈子揣摩不明白。”月饼用树枝扒拉着虫子,肯定死透了,“我说南少侠,伤个鼻尖儿又不是断手断脚,用不着只抽烟不干活吧?”
我瞅着满地虫尸,实在是不肯踩畴昔,筹办折两根健壮的树枝当高跷。这时岩洞里俄然传出婴儿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