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工讳莫如深的模样令我愈建议疑,遂向他拱手道:“这位老伯,并非我猎奇多事,实在是过几日正巧要乘船北上,又听人说大运河上不承平,故而先刺探一二。”
被老船工这一番描述,连向来不信鬼神的女人我,都觉胃里有些翻滚。
阿暖鄙夷地瞥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三皇子庄园中被整得不人不鬼撞墙咬人的不是你?
小树瞪大了眼,望着清算行装的我,一副“你疯了”的神采。
眼看这位“知恋人士”起家要走,我心念意转,亦起家跟了他出去,寻个四下平静处,悄悄一拉老船工的胳膊,二两银子便顺势滑进了他手里。
“这位公子,不是我们决计瞒你,实在是……”那老船工开口还是有些踌躇,“我们这些在运河上挣命的男人,妄议河上的神明,也怕被它白叟家见怪不是?”
“老伯,实不相瞒,长辈这几日便要乘船北上,前去北京探亲,被您老方才那么一讲,内心实在惶恐得紧。”我做出一副被吓坏了的神情,“听您这意义,您老的船上自是有那保安然的趴蝮旗的,看您可否行个便利,让长辈搭您老的船北去,安然过了高邮湖……这点儿情意,您留着打酒。”
那船工脸上现出一丝骇然的神采,尽力将喉咙里的包子咽了下去,冲我抬高了嗓门:“我跟你说,那高邮湖……”
吃人嘴短,是自古颠覆不破的真谛。两斤牛肉下肚,满桌的船工望向我的神采都凭添了几分亲热。
大师“哦”了一声,不由屏息凝神:大咖要出场了!
“那,你那位老乡,究竟是如何从章鱼大王手中逃过一劫的呢?”
众船工收回一片啧啧之声,“水蛇毒性最烈,你那老乡怕是凶多吉少!”
女人我这一趟自夸下来也略觉脸红,细心想了想道:“你们的担忧是有事理的,明日我需去处瘦子求个东西。”
世人又是齐齐一颤抖。
“我传闻,只要扬州和淮安两处道观中的趴蝮旗才管用,又是何故呢?”
听此一问,老船工立时现出极有优胜感的神情,将下颌几缕稀少斑白的髯毛捻了捻,“我传闻啊,这位湖神,乃是修炼千年的章鱼大王,其身大如象,有九九八十一条触手,力大无穷。平生最爱食民气肺五脏,吃完了还能留下人的一副骨骼皮郛,做成鬼船上的活死人船工,供他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