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士明显有些绝望,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我:“探听甚么啊?”
跨出门口的刹时,听到瘦子悄声问秦朗:“你又如何获咎她了?”
羽士们大抵是个人做功课去了,偌大的道观里空无一人。我正深思着找个羽士探听探听趴蝮旗的事,忽见三清殿旁的东配房里,有一名玄衣道髻的中年羽士,正对着桌上的一张黄纸几次点头,斯须才半合了双眼,缓缓开口道:“女施首要测的这个字,可谓大有深意,乃是日夜思之想之,心所神驰之,却求而未得,贫道所言,对否?”
会是谁呢?
我顿觉吃惊:“道长如何晓得?”
可疑啊可疑……
羽士笑得愈发光辉:“雕虫小技,不敷为奇,不敷为奇!”
固然对这花心羽士非常嫌弃,但鉴于面前能找到的活物只他一个,我还是忍着恶心问道:“叨教道长……”
在归去的路上,我当真思虑着一个题目:
除了,白家船上的人。
明显没那么多人,恰好修那么多屋子……当真有钱烧的?
羽士用心卖了个关子,我藏在廊柱前面不由伸长了脖子,恐怕遗漏了重点。
因为这趟出行是太子殿下微服私访,故而保密和安保事情皆做得踏实,随性的主子侍女并明卫暗卫,都是瘦子身边可托赖的旧人。
因为瘦子部下的人皆不懂经商、亦不会行船,故而为了做戏做全套,瘦子在问白家借名分的同时,亦借了几个晓得买卖经的管家账房,和长年跑运河的舵工海员,传闻都是白家的亲信白叟,非常可托。
秦朗剑眉微蹙,“昨夜,有人探了我们的船。”
真是世风日下、道门不幸啊!我暗自感慨。
还是要从速归去奉告瘦子一声,对随行的白家人细细盘问一番才好。
被潘公子连唤两声,我才回过神来,“啊?”
那花心羽士自称掐指一算便知我姓“白”,明显是鬼扯。若他真精通占卜之术,就该算出女人我压根儿就不姓白。至于来自金陵,上有三位兄长之类,明显是有人提早透了动静给他。
我望了一眼这位右眼较着带着青肿的不利捕头,估摸着他应当是来时过于耀武扬威,遂不幸地在秦朗部下吃了些苦头,才变成了这般想硬却硬不起来的模样。
我竟莫名的表情好了很多。
他便一副奸计得逞的诡笑,却又故作高深地捻了捻腮边几缕山羊胡子:“贫道不但精于测字,亦善于掐指一算啊!”
见将他阿谀得飘飘然,我便趁热打铁,靠近他身边悄声问道:“道长,敢问那趴蝮旗,鄙人如何才气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