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缟素水袖的秋霜女人正在台上声情并茂地唱着,而戏台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金捕快也拉了李雷翘脚站着,一双眼睛钉在了秋霜身上似的挪不开。
徒留我们三人蹲在花圃一个埋没的角落,地下党似的讨论暗害。
他几不成查地略一点头,笑道:“被酒泼湿了衣摆,一会儿出去看戏倒有几分凉了,小月,去马车大将我的披风拿来备着。”
我口中呵呵干笑着,脑中却如同一个炸雷响起。
“……李捕头,这位是真的宁王世子。”
作为潘公子的丫环,我边立在他身边服侍着,边用扫描仪似的目光,在满席间花红柳绿的女子中来回张望。
斯须,凄婉哀怨的箫声响起,正如埋葬窦娥的六月飞雪般,如泣如诉,令人愈发心生寒意。
见潘公子对小丫环我如此保护,柯大人笑容中多了几分“了然”的味道,口中却道:“一会儿另有炊火,另有梨园子唱堂会。那炊火是我着人从杭州定制而来的,残暴非常,小月女人定然喜好。”
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金捕快拍拍双手,眯了眼望着李雷和我:“我说二位是急傻了?脚下就是水池,全扔水里不就得了?”
路过水池上的一处小榭时,见其间整整齐齐地码着多少个圆形的筒子,上面还盖了层粗布,我不由有些猎奇:“这是甚么东西?”
炊火……
金捕快便嘿嘿一笑,指着不远处一身红色戏服,正练着水袖的高挑伶人道:“头儿你还没混进柯府的时候,管家叫我们帮梨园子搬场伙,我看她生得挺都雅,就顺嘴多聊了两句。”
“哦!易容打扮成宁王世子!这位江湖朋友公然高超!”
“不清楚。”金捕快说着,便极有眼色地上前几步,掀起了粗布的一角,“呦,是炊火啊!”
潘公子拍了拍扇子,“这段箫曲,倒是加得奇妙,可谓画龙点睛之笔!”
我话音刚落,便听身边“咚……哗啦”的声响,溅了我一裙摆的水花。
“我晓得我晓得。”金捕快有些莫名的镇静,“今儿中午就进府了,就在柯府后花圃的北边儿。”
“看来是一会儿宴会上要放的。”李雷点头道,“金陵城有如许的风俗,上了年纪的人做寿要放几颗炊火,以求天官赐福、长命百岁。”
“生得都雅?”李雷瞥了他一眼,“梨园子里再都雅的也是大男人,你小子亲还没成,何时便有这等癖好了?”
我不由暗自啧啧:连人家闺名都问出来了,泡妹子的效力很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