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说了一遍,牛达才晓得事情原委,几个月前,林老头去县城,碰到个之前住在村里的人,中午喝了顿酒,就被迷含混糊地叫畴昔打牌,等赌到入夜,输了个鸟蛋精光,这期间到底借了人家多少钱,打了多少回欠条,他也不清楚。
林雨悄悄进了病房,低声说:“妈,爸睡了?”
锁了门,三人上了车,去了洪山病院。
“达子,你别走。”这太太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老头子,你还让不让人费心啊,你得了这病,我们一家长幼陪着谨慎,把心都操碎了,达子到底那里获咎你了?达子是坐了牢,但是他对我们一家没坏心,你不认他是不是?你不认,我认!”
前几天,人家来要钱了,林老头当时已经发了病,住在病院,还不晓得这件事,林老太慌了神,一看欠条,六十万,当场就吓得昏畴昔了。
牛达悄悄一揽林雨的肩,柔声道:“细雨,我晓得这一阵子你刻苦了,我既然返来了,就应当由我承担起来,再也不能让你一个女人撑起这个家。你放心吧,老爷子那边我会谨慎的。”
林老太听了这个“死”字,眼泪就止不住了,坐倒在椅子上说,“死死死,我看不等你死,我们百口都要被你拖累死了。”
“要债?甚么债?”林老头呆了一下。
牛达见状,从速说:“妈,这事我会管的,你就不要操心了,多陪陪爸吧,他也没有几天了,我们都不要去指责他。”
林雨带着牛达去了三楼的病房,林老头已经睡着了,林老太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发着呆。
林老头还不晓得人家上门要债的事,还觉得是说他抱病拖累百口了,哼了一声,猛地拔掉了点滴的针管:“归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还治个甚么,现在死了算了!”
林风的脸红了红,说不出话来。
牛达寒着脸道:“那你筹算如何办?就躲在厕所里让你姐姐出面顶着?”
“妈,你别说了,爸看着不顺心,我还是等爸消了气再来吧。”牛达不想他们在病院里吵个不休。
闻言,牛达苦笑了一声,说:“妈,你出来吧,我先走了。”
林老头见老太太拉着牛达出去,吹胡子瞪眼睛道:“你个死老太婆,看我不能起来,胆量就大了不是?”
“爸!”林雨和林风这姐弟俩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不,达子,我这回不能再由着他了,你跟我出去。”林老太不由分辩,拉着牛达进了病房。
林老太气不过,道:“老头子,达子甚么处所不好?坐过牢又如何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看看人我,活生生把细雨他们一家拆散了,现在过得是甚么日子,小牛牛整天要爸爸,细雨也是一个偷偷地哭,都没小我形了,你这心还是不是肉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