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依山而建，巍峨如山，最高处城墙足有百丈之高，此时张无病就站在最高的城头处，扶着冰冷城垛，了望远处茫茫草原。
正在喝茶的张百岁微微一顿，“人都已经死了，还提他做甚么？”
两人一样是跪坐于木质廊道上，中间有一壶茶，张无病伸手倒茶，袅袅雾气升腾，他隔着雾气问道：“文壁，身材但是好些了？”
张无病俄然想起一桩旧事。
韩府中，披着鹤氅的韩瑄坐在檐下的木质走廊中，望着外头的秋雨绵绵，如有所思。
本日的帝都又有一场秋雨不期而至，完整遣散了隆冬留下的最后一点暑意，气候转凉。
传闻比来韩阁老偶感风寒，正在家中涵养，已经两天没有在外露面了。
就在李颜良不知该如何答话时，一名老将已经迎了出来，抱拳拱手，沉声道：“文慈见过徐公子。”
徐北游稍稍沉默。
韩瑄五指紧紧握着茶杯，微微颤抖，终究只能长长感喟一声。
在武祖天子自任大郑朝廷的大丞相后，携天子而令诸侯，此时的东都多数督秦政率二十万雄师以清君侧之名抖擞抵挡，被大郑宗室视为国之柱石。
虽说此言略有夸大成分，但也从侧面说了然军伍中的效力是如何之快，毕竟战机稍纵即逝，容不得半点懒惰迟缓。
此时现在，张无病不由得抚心自问，本身做这个左都督到底是为谁而做，是为本身？为蓝相？为韩阁老？为陛下？还是为中原百姓？
韩瑄猛地昂首，缓缓说道：“你如何晓得的？”
韩瑄派出了徐北游，张无病就派出文慈，来了一个王不见王。
当年他曾担负萧皇的亲卫，在一个偶尔的机遇下，看到了史官写就的武祖天子本纪，此中记录的一件事让他印象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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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百岁啜了一口清茶，“如果抛开庙堂纷争不提，单以一名修士而言，你和蓝相本都有机遇成为儒门魁首，可惜一个走了歧途，一个干脆是连走都不肯走，真是可惜。”
秦政以一死求得问心无愧，那他又该如何做才气无愧于心？
韩瑄不置可否，低头望着杯中微起波澜的茶水，淡然道：“南归现在正在西北拜访张无病，张无病也是那件事的亲历者，以他的性子而言，如果南归主动开口相问，八成不会坦白，以是有些事终要说个明白。”
韩瑄轻声道：“人生一世，仓促百年，须有满足之心，又何必苦求再活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