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长得都一样,如何看也分不清啊。
这孙猴子,莫不成是开窍了?
我欣喜道:“如此,便是没有事情了。”
哎,我活这几千年,见了这很多的人,有人黑的,有人吵嘴皆有,有人五彩斑斓,有人暗淡无光,但是像他这般一点纯白半分也不感染污垢的倔性子,打他被赶下西天,普天下的人鬼神魔,我就再没见过第二个了。
玄奘接了那衣服,苦着脸和我说道:“返来又如何?还不一样是桀骜不驯,不听教诲。”
当初如来给了我三个箍儿,一个紧箍,一个金箍, 一个禁箍, 这孙猴子不听话,我深思着给他套一个。但是我此人又记性不太好, 我不是脑筋不好使的那种记性不太好,我是那种脑筋太好使的记性不太好,我脑筋里装着几千万年的影象,同时又不时候刻晓得东西南北正在产生的事情,我就不太分得清这三个箍儿。
……我可算是想起了我做甚么来的了。
没想到这猴子,还算是有信义的么。
我拄着根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我经常说惠岸扮跛子扮得不真,一会儿左边跛,一会儿右边跛,一看便晓得是假的。我呢?我扮跛脚的也扮不好,但是总归是扮女人,我扮女人已经有几千年了,还算是得心应手。
他自小的时候便总省着脑筋不舍得用,谁晓得长大了,还是没剩下多少。
那猴子气鼓鼓地将他那金箍棒抗在肩上,歪着脑袋与我说道:“想当年我做齐天大圣的时候何其威风,五湖四海、人间天国,多少神仙怕我;那三山六洞、东西南北,多少妖王与我拜了存亡之交;花果山称王时,麾下带领多少猿猴,一笔勾了多少存亡,可到我老孙落魄的时候,被那佛祖压在五行山下头,五百年来更无一小我记得我,莫说来看我,只怕是连我的名字都未曾提起,只要你观世音来救我渡我,这个恩典我记下了,天然不会负你!”
“观世音!满天神佛我只敬你一个,我这平生谁也不平,从不拜等闲之人,跪只跪了我师父和你观世音,就连那三十三天凌霄宝殿里的玉皇大帝,我头也未曾为他低过一次!我如此恭敬你、信赖你,你倒好,心心念念公开里算计我,给我头上套那紧箍儿,要那小和尚念叨死我呢!”
我把衣服和那藏着紧箍的帽子递给他:“我那儿子死得早,无福做削发人,这衣服帽子便给你那门徒穿吧,保不准他还能返来呢。”
我回到南海,惠岸坐在莲花池边儿上问我道:“师父,你把那猴头和他师父的事情处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