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首辅胡牧山用了晚餐,沿着后花圃那十来株斑斓的辛夷花树朝后行去。奉侍的老管家挑着灯笼,谨慎照着路。
是谁在嫁祸东厂?三十万两库银造假,对方的权势不成小觑。迎着劈面而来的风雨,李玉隼仿佛感遭到暗处的暴风骤雨向东厂扑来。
“且看着吧。”
胡牧山晓得说话到此结束。他点亮了灯,沿着来路归去了。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劈面的男人吟出了陈瀚方出的试题,微嘲地说道,“陈瀚方忍不住了。看来他也没有找到书里的东西。”
京郊驿站内,东厂大档头李玉隼站在回廊中,望着檐下如线般的雨幕入迷。天明就能押送侯继祖佳耦进都城。如果锦衣卫故意粉碎,这是最后一夜。
院外看管的护院上前见礼。胡牧山摆了摆手,提襟迈进了门槛。老管家温馨地跟出来,将院门关了,站在了门口。
那人冷冷说道:“畴前陈瀚方是我们想钓出的鱼。现在他已经变成了鱼饵。他想搅混了水,我也想看看这水底下究竟还藏着多少条漏网的鱼。东厂的眼睛不是瞎子。谭诚的义子已进了国子监。一石二鸟之计。他也在等着捞鱼。”
胡牧山清楚,丁铃天然是查不到的。
他叮咛着部属,转头望了眼身后的配房。到现在侯继祖佳耦尚不晓得沈郎中在金殿撞柱身亡,独子抹喉跳了御书楼。侯继祖情感尚算稳定,只盼着进京申冤,尚算共同。
胡牧山轻声说道:“陈瀚方已经忍不住了。他这道题,不是给新监生们出的。是成心流露,想把水搅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