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寮的掌柜站在他身后幽幽问道：“是加料的馒头？”
小二嗤笑了声，将馒头扔到了林一川手中：“他不吃你吃吧。我家掌柜送的，不要钱。”
“感谢。”林一川收下了。
丁铃家不大。进了大门，绕过刷得乌黑的照壁，正房就在面前。院子宽广刚正，墙角有口甜水井。
-----
林一川踌躇了下，让燕声取下了承担。他将那件洗得发白的布袄拿了出来：“小哥，这件袄子的布是粗布，洗得旧了些。里头倒是上等丝棉。能换些馒头不？”
两人也没行李清算，趁着天气尚早，径直下山进城。
林一川站着没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冒着白汽的蒸笼游移着：“进城另有三十里路。路上没有卖吃食的……”
丁铃翻了个白眼。
“你当我想啊？”林一川似被打发说得恼了，“我不承诺，东厂随便捏个罪名将我抓了。谁给我爹捧灵摔盆？二老爷家的小崽子？那会把我爹从棺材里气得跳起来。想都甭想！”
“呵呵。”丁铃一阵干笑，撇嘴道，“既然你这么无能，病好了就自个儿走吧。我可养不起你。”
丁家的大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我瞧上去很惨？”从暖和被窝里伸脱手摸着本身瘦下去的脸，林一川有点猎奇。
丁铃愣了愣，哈哈大笑：“林至公子也有明天啊！你跑趟路去请郎中来！”
不等他想好，林一川嗟叹了声，捂着肚子痛苦地叫道：“茅房在哪儿？！”
小二不甘心肠拿蒲叶包了两个热馒头，眼睛长到了头顶上：“诺，拿去！”
林一川边吃边哄着他：“等进了城有了银子，少爷我给你买肉烧饼吃……”
丁铃点头：“确切难以让人置信。夙来用银子砸人玩的林家至公子穷得连换洗衣裳都没有。”
燕声气得偏开了脸，内心难受得想一巴掌把他手上的馒头打掉。他的少爷如何连如许的馒头都吃？他嗡声嗡气地说道：“小的不饿。少爷你吃吧！”
俄然转折了话题，一双小绿豆眼盯着林一川不错眼地看。
“少爷。我们就不该来这儿。丁大人薄情寡义。”燕声悔怨了。
望着两人在官道上渐行渐远，小二点头感喟：“没想到昔日林家的至公子为了两个馒头还没他的小厮有骨气。”
“丁大人，快请郎中来啊！”燕声哭叫起来，“我家少爷吃坏了肚子，大半天已经拉得走不动路了！”
茅房？丁铃下认识地抬手指了指。
“民不与官斗。你真想去吃牢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