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信鸥换了枣红绣云龙圆领戛撒,腰间束着白玉带。乌黑的头发用根青玉簪束了,戴了顶沙帽。团脸上挂着风俗性的驯良笑容,多了一重不怒自威的气度。

梁信鸥气定神闲道:“本官此行,替督主传达对老爷子的问侯是一件事。另一件事是为了查案。”

一川十八岁了。经商有悟性,极其孝敬。林大老爷只要一想到儿子被东厂折磨,心就如钝刀磋磨,肉痛难忍。

林大老爷长叹一口气,举杯与梁信鸥悄悄一碰。

“梁大人远至江南作客。老夫担忧您水土不平,是以叮咛厨子做了山东菜。”林老爷子绵里藏针的回道。

拿笔银子出来就想不了了之?梁信鸥笑了:“本官去了凝花楼。发明有件事极其风趣。当晚朴大档头被刺客所杀。而凝花楼中也死了名舞妓。传闻她是他杀,埋在了乱坟岗。但是本官却刨出了一座空坟。更风趣的是,八月十五,林至公子去竹溪里给杜之仙送节礼,碰到了伏击。来了位蒙面女人将他救了。本官查验死者伤口,与那位刺客珍珑的伎俩类似。本官不得不思疑,尸首消逝的舞妓茗烟实在未死,她恰是那位蒙面女子,也是……刺杀朴大档头的凶手。这统统,仿佛至公子都脱不了干系。本官有实足的来由请至公子回东厂调查!”

林老爷子神采大变:“梁大人,林家固然是扬州首富。看似有着几辈人用不完的银钱。但年年亏蚀做买卖,纵有金山银海,也撑不了几年。”

可惜谭公公瞧不上这两成利。梁信鸥摇了点头道:“林老爷子这笔账算得不对。梁某无妨直言。东厂要四成。”

“老爷子养病要紧。至公子领受南北十六行,将来打交道的时候尚多,请来见见吧。”

面前这两尾背覆红色大鳞的鱼叫过背金龙。生于南洋,极其贵重。是林家的镇宅之宝,养了六七十年,长到了三尺。

林家的南北十六行除了漕运,还供着内廷所需的丝绸茶叶瓷器。买卖做得大,年年分给朝中官员和锦衣卫的红利也很多。现在东厂也想来分杯羹。

东厂要吞了锦衣卫的两成利,林家对锦衣卫如何交代?林大老爷乌黑的长眉不受节制地抖了抖,神采丢脸之极:“梁大人这是能人所难!”

两人分坐于摆布。院中并无别人。

比及了京中,哪怕那位镇抚司亲身出面。进了东厂的大狱,不死都要脱层皮。儿子总要吃罪刻苦。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让梁信鸥带走儿子。

“老夫身材不适,恕不作陪了。”林大老爷暴露倔强的姿势,筹算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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