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又有贾珍那边的人过来请他们兄弟畴昔看戏放灯。贾环正在房里待的没兴头,闻言倒起了兴,便换了衣裳畴昔。
黛玉只伸手握着嘴笑个不断。探春急拉他嗔道:“越大越不成个模样了,不过叫你看看,你还评点起哥哥姐姐的诗来了。”世人都道:“他说得非常,三丫头又何必教管过严,拘了他反为不美。”探春方道:“如此方罢了。”
贾环忙起家迎来,不测埠问:“姨娘如何来了?快来坐。”说着让了本身的坐位出来。赵姨娘责怪道:“这是甚么事理,没事儿我就不能来了?你也不消说话,我自晓得你的意义,不过是我老了,不如小丫头子们讨你喜好,是以多嫌着我罢了。你若看不惯我,只消说一声儿,我就走的。”嘴里这么说着,脚下倒是一步不挪。贾环无法道:“姨娘这是说的那里话,我又岂有嫌姨娘的。――姨娘要来,尽管来就是了。”
“论起诗才,宝玉哥哥倒也不差,但此诗却不是他的口气。宝玉哥哥的诗,应当是‘迸砌妨阶水,穿帘碍鼎香’,又岂会有‘菱行鹅儿水,桑榆燕子梁’之句?想来当夜贵妃之前,也只要林姐姐向来是别出机杼,方有此不落窠臼之语。”贾环伸手划过他念出的那两行句子,用指甲掐出印儿来,笑向黛玉评点道。
回了房里,自靠在炕上闭目养神,因觉口渴了,便叫“霁月”。谁知出去的还是蕊书。他闻到一股微甜的香气,半展开眼道:“如何还是你当差?你霁月姐姐呢?”蕊书道:“她前日家去吃年茶,在家里洗了一转头,谁知就病了,现报了二奶奶,留在家里养病呢!”贾环传闻,忙道:“她可要紧?请了哪个大夫?你去看过没有?”说着就起来要穿鞋。蕊书忙摁住他,嗔道:“那里就急得这么样起来?她家回了二奶奶,二奶奶天然叫人给她请了大夫了。我还没得空儿,没有切身前去,但听人说,倒还不要紧。”贾环这才安了心,又打发蕊书与她送东西:“那柜子里的一瓶子槐花蜜没开封,你带了去,给她冲水喝。奉告了她,病好了仍旧叫她返来当差,尽管好好养病,旁的并不消她管。”
贾环糟心得不可,也懒得活力,只摆了摆手,本身去换了外头的大衣裳。那小丫头很有眼色,忙跑去蹲下来,拿了钎子去通炉子,将火通开,添了炭,固执葵扇轻巧地扇了两扇,火苗就呼的蹿起来,映得炉壁红十足的。想是见贾环没生机,她松了口气,出去洗了手,抱了小手炉来与贾环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