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姬极力张望着,头都探出厅外了,可巧店小二担忧辩论会影响到其他客长,方才将舞草阁的帷幔放了下来,只能瞥见昏黄光影,却看不清人。
莫姬丢了个瓜子,正中夏侯风额头,道:“你当傻子就好,别扯上我……万岁爷,让我们也听听吧。”
莫姬的反应比他要大很多,抬高嗓音忿忿道:“真是朋友路窄!”
“小姨子的表侄子?”灵犀吃力地想了想,也想不出会是谁,“我不认得。”
半缘君心下直犯嘀咕,决定再试一次。他朝灵犀笑道:“女人,可有留意到你身后的帷幔?”
“你怎得不吃?”灵犀问道。
“万岁爷,您说呢?”莫姬不肯放弃,转向东里长,“论理,人也是我们先遇见的,凭甚么让他占了去,对不对?”
“如何变色了?!”莫姬吃了一惊,继而恼道,“我晓得了,这底子就是假的珍珠,难怪那鲛人这般风雅,伸手就是一把。”
“呃……好、好……”
“我不管。”莫姬性子拗,“过一日是一日。”
店小二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不幸巴巴看着她。半缘君在旁打圆场安慰道:“女人慈悲心肠,说得极是,今后今后我也再不吃那等伤天害理的玩意儿。你们也不准吃了,听到没有?”店小二忙连声承诺。
他这么说,灵犀反倒有些歉疚:“罢了,这是玄股国与东海的事件,原也怪不得他们。”
俄然,外间一个突然拔高的嗓音吸引住他的重视力,耳熟得很,他撩起珠帘,隔着稀稀少疏的竹叶,瞥见劈面舞草阁内的雪青衫子。
“三色珠?”夏侯风把珍珠拈出来,放在手中,看着天青色一点一点转淡。
舞草阁内。
外间传来小白鼠吱吱吱的叫声,半缘君心中一紧,晓得必然是劈面剪秋厅有动静。他佯作起家,不慎踉跄了一下,从袖中跌出一卷画轴。画轴落地,咕噜咕噜滚到灵犀脚边,伸展开来。
“当然不是您。他那里能跟您比,他就是个千年祸害,您但是万岁万岁千万岁。”夏侯风拍马屁道,“万岁爷,把您的千里耳放出来听听?”
“女人莫急,另有一会儿呢。”心焦的人恰好是半缘君,面上还得作无事,“好喝么?再来一碗如何?要不尝尝羊肚羹……”
夏侯风恼道:“甚么叫他看上的,我也看上了呀!”
面上带着几分欣然,东里长悠悠道:“我也是好多年前见过一次,传闻它产于东海最深的一道海沟内,数年才可得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