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吧,躺吧,想如何躺就如何躺吧……”
奔驰在书院通往园子门口的巷子上,婉然终究能够痛痛快快地哭出声来,初春的北风吹在她被泪水洗过一遍又一遍的脸颊,就象被盐水洗过的伤口,生疼生疼。但是她早已经麻痹,感受不到疼痛,只想要尽快地找到园子大门口,尽快地脱分开他的视野范围,她不想他看到她的失态,她只剩下这么一点点的面子与庄严。
“啊?迷了眼睛?额娘,痛不痛?女儿这就从速快给您揉一揉。”
“不碍事的,乖女儿,好好靠在额娘的怀里安息一会儿吧,累了一下午都没有睡会儿觉呢。”
湘筠等了好久才见到婉然与翠珠两人,正满心欢乐,谁想到竟是一个悄悄饮泣一个眉头舒展,固然被这个场景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小孩子的猎奇心还是克服了胆怯心机,因而待马车行走了一阵子以后终是谨慎翼翼地开口道:“额娘,您如何哭了?是女儿惹您活力了吗?”
湘筠稚嫩的童音打断了一向沉浸在无穷哀思中的婉然的思路,她这才认识到身边另有小格格,因而从速下认识地用帕子拭了拭眼睛才说道:“没有,没有,女儿这么灵巧,额娘如何会生你的气呢?方才额娘被风沙迷了眼睛……”
如何这个“躺”字也带了颤音呢?如何脸庞上又有冰冷的泪水滑过呢?
此时看着湘筠依偎在她家蜜斯的怀中,翠珠禁不住痛恨起十四阿哥来:爷啊,您再是不喜好蜜斯,又何至于要做出这么绝情的决定?
园子对婉但是言是陌生的,又是在极度的惶恐失措之下慌不择路,但是她为甚么没有迷路?为甚么在这么短的时候里,如此精确地寻觅到了大门口?本来她的身边一向有翠珠相伴。翠珠一次都没有来过园子更是不认得路,但是在响午的时候她陪婉然进园的同时就悄悄记下了来时的路,是以当她见到婉然掩面从书院冲出来的时候,极其体贴悉心肠奉侍在她家蜜斯的身边,一起指引,冷静同业,用最快的速率赶到了园门口,与早早就恭候在此的湘筠顺利汇合,因而一行人在茫茫暗夜中踏上了返程的归程。
不管是如何一回事儿,翠珠的这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恐怕她们二蜜斯点头同意,她家蜜斯只要这个小格格能够相依为命,如果连小格格也没有了,她家蜜斯活在这世上另有甚么念想和奔头?当冰凝答复说还要跟王爷说一声的时候,翠珠的这颗心总算是临时放下来,继而不断地祷告王爷必然要决然回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