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年二公子直起家子朝前面的坐位一看,的确是让他不晓得是要笑三阿哥过分老练到此等程度,还是要哭三阿哥的本领也就这么针尖儿大的一点儿。只见那主位毫无疑问地被三阿哥稳稳铛铛地坐上了,其他的位置也被他带来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侍从所占有,围在周边站着的,满是这些主子们的贴身主子,堂堂年大将军不要说连个坐位都没有,就从这个站着的位置来讲,如何看如何奇特,说得好听点儿,像徒弟经验门生,说得刺耳点儿,像官人审案犯。
年二公子本来就是天生的桀骜不训的性子,现在又因为世人皆坐他独站的启事,不但没以被三阿哥一伙鄙视了去,反而因为这个独一无二的报酬而构成对世人一览众山小的傲视群雄之姿,固然他自存候以后就再没有说一个字,倒是因这矗立的身姿对三阿哥一行人构成了庞大的压力。
年二公子明晓得这个鸿门宴是不吃也得吃,又颠末端那一个半时候的等候和存候得不到半点答复的鄙视对待,心态倒也早就放得平和很多。这天下事他们姓爱新觉罗的,又不是他们姓年的,不要说审案犯了,就是现在赐他一杯鹤顶红,他还不是还是需求咽下去?
在不给坐位的第一回合之战就是完败,这第二回合的嘴仗本意是想挽回些颜面,成果又是输了个底朝天,接连吃了两个败仗,三阿哥的一张俊脸因为又羞又愤又气,顿时变成了猪肝色。不过也难怪三阿哥会输得这么惨,年二公子常胜将军的称呼可不是浪得浮名,那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实打实地挣出来的军功,论文采不输任何一人,论武略比皇上还要高出一筹,三阿哥竟然想在他的身上讨到便宜,无异于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三阿哥此言差矣。膜拜属大礼,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拜的?拜六合、拜天子、拜父母、拜下级,皆有膜拜的事理。只是不晓得三阿哥,您是六合,还是天子,还是高堂,还是下级?”
年二公子在宦海上侵淫这么多年,甚么样的场面没有见地过?这点儿小事情算甚么,比起韩信的胯下之辱,的确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再者说了,既然是鸿门宴,天然是不会悄悄松松地放过他,不给他点儿苦头吃也白费了三阿哥耐着性子与他周旋了这么长的时候。更何况这才只是开端,不过是这鸿门宴的开胃小菜,主菜硬菜还在背面呢,连这么点儿小事都斤斤计算,他年大将军岂是立大功树伟业之人?是以他连想也没有多想,悄悄地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就独自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