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步入后厅瞭望台,那是一处全木的宽广平台,搭得极高,人立于此中而受天风扫荡洗濯,安闲旷朗。
“你住嘴。”那男人决然一挥手,转向凤知微,已经换了一脸驯良神情,道,“这是犬子少钧,让客人笑话了。”
“鄙人齐维,不知客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男人看人的目光很特别,带点凉带点哀伤带点警戒,沉沉的谛视着凤知微,手一让,“还请厅内奉茶。”
齐维有点惊奇的看她一眼,道了谢,将瓶子收起,并没有当即吃。
他俄然感觉肺腑间模糊的抽痛起来。
男人也不问她为甚么叫该当的,自顾自捧着茶碗深思,仿佛有甚么话想问却问不出来,凤知微打量着他,却发明他年纪应当不大,顶多四十余岁,脸孔和齐少钧非常类似,只是仿佛有旧疾,神采发金,神情蕉萃,看起来便老了很多。
凤知浅笑吟吟负手看着他,不在乎的道:“无妨,无妨。”
茶盏落地炸成粉碎,齐维霍然站起,齐少钧唰的一下探头出去看看,又被拽了出去。
她手说口比,连说几条,从全部寨子的布局、职员安排、技艺学习、乃至连人家明哨暗哨的安排都刹时抉剔了一遍,世人悄悄听着,有人似懂非懂,有人眼中却有光芒闪动,垂垂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你……你……”齐维的声音都已经变得沙哑,一个“你”字说了十几遍竟然都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面色通红胸膛起伏气味不稳,只得扶住桌案。
“看先生口音举止,仿佛不像我西凉人氏?”齐维踌躇了半天,终究开端了第一句。
凤知微回顾,便瞥见正厅前不知何时站了位黄脸中年男人,由两个男人扶着,合法真打量着她,随即闻声那少年抗声道“爹,您……”
又指盗窟,道:“这山坳固然隐蔽,但绝非安身立命之地,其间上方虽是峭壁,但也并非不成攀附,一旦给人探知地形从山壁而下,以弓箭手四周压抑,你们岂不是被困在中间挨打?”
凤知微高踞座上不动,连喝茶的行动都没窜改。
凤知浅笑起来眼中水汽濛濛,“该当的。”
“你出去!”齐维一瞪眼,又把那孩子给骂出去了。
她口中淡淡吐出的“秋帅”,令齐维听了如被雷击,他张大了眼睛,一刹时当年那些炮火硝烟疆场生涯自光阴绝顶飞奔而来直入眼底,那血染黄沙白骨赋诗的年代,箭雨硝石中飞舞的火红凤凰旗号,另有旗下黑发猎猎举戟前指的少女将军,刹时重回,却令人仿佛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