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他未得仓公给他医治当年为救我而始终未曾病愈的内伤,一向有隐疾在身。
见再无人敢吭声,他又道:“立皇宗子卫琮为太子,即天子位。将朕同皇后甄氏合葬!”
“两位刘朱紫暗害皇后甄氏,其罪当诛,废为庶人,处以腰斩之刑,斩立决!”
就听温媪道:“都是老奴没用,是老奴没能护好娘娘,娘娘对老奴有大恩,老奴却……”
明显,他觉得这是我的遗言,顿时痛不成抑,又呕出很多的血来,慌得那些太医忙又想为他施针,这一次,却被他推拒到一边。
“阿洛, 你醒醒, 你快醒醒!你们还不快去请太医!快去!”
仓公曾言,如果他当年的旧伤未曾及时医治的话,会减寿一半,只能活到四十岁。
我却甘愿他永久都不要看到我那首绝命诗!
卫恒冷冷地瞥了一眼温媪的尸身,目光重又落回到“我”脸上。
在晓得他宿世并未曾赐我毒酒后,我心底对他最后一丝痛恨已消,再无任何心结,现在再看着他在我身后这般抱着尸身不放,悲伤欲绝的猖獗模样,忍不住便想要落泪。
交代完了这统统,他搂紧了“我”,呢喃道:“阿洛,你竟然甘愿死也要逃开朕,朕不信你会这么狠心,连琮儿都不顾了,那朕就陪你一道死,就是身后下到鬼域,朕也不会放过你,朕要找你问个清楚明白……”
难怪这一世重生后,他虽记不起宿世的各种,却对我“自戕”而死的这一幕印象非常深切,老是被这一幕的恶梦所胶葛,在无数个深夜惊醒。
就算他宿世未曾治好那旧伤,起码也当还能再活十年,可他却……却因为我的原因,这如许早早的去了……
一念及此,我的确恨不能那麻沸散的药效立即减退,好让我的灵魂能快些归位,从速展开眼睛去安抚此生的卫恒,免得他又像宿世如许,在听得统统太医都确诊“我”已弃世后,悲哀欲绝之下,竟是激得那旧伤发作,狂呕鲜血不止。
可见宿世我的死,带给他的打击是多么之巨,创伤又是多么之深!
温媪游移道:“许是因为先前两位刘朱紫当着娘娘的面儿,说的那些话过分刺耳,句句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说皇宗子殿下他……他身份不明,恐怕会……”
跪了一地的太医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赶快上前想替他医治,卫恒本想将他们推开,俄然想到了甚么,便僵着身子不动,任由这些太医为他施针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