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夫人勿动,容老朽再细号您的脉像。”

直觉奉告我,我方才操琴时所见的那副幻象,当也是当晚所做恶梦中的一幕。

只能瞥见一个素衣女子躺在一口薄棺当中,荆布塞口,乱发覆面,瞧着甚是惨痛。

“阿洛,现在父亲新丧,各地诸侯皆对我程家统统之地虎视眈眈,兄长也对我这家主之位心胸不轨,当此之时,我实是不能分开邺城,陪你去为岳母奔丧。”

我心头莫名沉重,懒得再去理睬她,回身向里,又将方才所见幻象细细回想了一遍,越想心中越是惊骇。

我抬起双手,看着他为我包扎的伤口。三年未见,这个我曾心悦的男人仿佛和畴前非常有些不一样了。

我胸口一滞,三年工夫已过,对我当年“逼婚”之事,他却仍旧耿耿于怀。

明显我看不见她的脸,可我就是晓得,阿谁躺在棺中的女子,不是别人,就是我――甄弗。

阿谁躺在棺中的女子,竟然是我?

我一把拉住她衣袖,“不要,不要喊人来。我并无大碍,只是俄然有些头晕,躺一躺就好。”

那婢子似是被我吓坏了,扑到我身边,轻摇着我,连声问道。

可惜,这不过是我的白日幻境罢了。程熙带我到洛城,除了送母亲入葬外,也是为了和卫畴订立盟约,他会再给卫畴十万石粮草,而卫畴则替他攻打不平他为程氏家主,反出并州的长兄程潭。

是以,临别之时,卫畴意味深长地叮咛于我,要我放心为程家妇,以结程氏和卫氏两家秦晋之好。至于我的嫂嫂和幼弟,他自会替我好生顾问,让我勿要牵念。

身为阶下之囚,我又何来表情对镜理花黄,每日闲坐窗前,看窗外云卷云舒,不知将来等候我的运气又将如何,程熙又是否能留得性命。

我只能去求程熙,可他待我虽好,各式体贴,却唯独在这件事上,任我如何必求,就是不肯承诺。

现下,我另嫁了程熙,我又是否还想再趁这个机遇分开?去到那处世外桃源,自在安闲地过日子,赏漫山桃花,落英缤纷。

三年前的卫恒,其人如高山上万古不化的冰雪,永久的拒我于千里以外,多一句话都不肯同我讲。

男人间信誓旦旦所订下的盟约就如同二八月的气候普通,几次无常,说变天就变天。甚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真到了好处面前,不过是各逞心机的尔虞我诈。

“夫人,您如何了?夫人?”

“夫人只是气血有些不敷,十个女子中九个均会如此,算不得甚么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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