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下,他的侧颜和顺非常。
这可如何是好?我心中顿时慌作一团,跌坐在地。
眼看只差几步,我就能爬上去了,哪知脚下俄然一滑,再也站立不稳,整小我朝下滚落。
明显身子已疲累到顶点,但是我却不敢睡去。固然我再在守在他身边甚么也做不了,没有烛火,我乃至连想为他包扎伤口都做不到。
可他实在太太高大结实,我使出满身的力量也撑不起他来,只得抱着他未受伤的那只手臂,一点一点地将他朝茅舍拖去。
可惜,我将他怀里翻了个遍,除了一块烙饼,甚么都没找到。可即便没有金疮药,他臂上的箭也得早些拨出来才好。
我只是一向将手放在他额上,安抚本身,他的额头尚温,定然是无事的,内心却又拿捏不定,不能肯定他额头微温是因他仍活着,还是――被我的手所焐热的。
我再也接受不住,不由坐倒在地,抱着双肩小声抽泣起来。
他现在重伤在身,如何能喝这溪中的生冷之水,须得将这水烧熟了才使得。
可他的双眼――却仍紧紧闭着,哪怕我轻声唤他,他也还是持续昏睡不醒。万幸的是,他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我一边替包裹伤口,一边有些担忧。
不知是失血过量,还是久未饮水,他的唇惨白如纸,干裂起皮,看得我内心难过极了。
紧攥动手中的水囊,我鼓起勇气,走了出去。我并不敢走太远,幸而离茅舍不远处有条小溪,我装满了水快步回到茅舍,却又犯了难。
世人一涌而出,逃出了西门。
这并不难找,因为离我几步远的处所,就有一间破败的茅舍,门洞大开。
这是我独一能为他做的事。幼时,每当我抱病感觉身子难过时,只要娘亲和顺地将手放在我的额上,柔声哄我,我便会舒畅好过很多。
不幸我一个大师闺秀,自幼养在深闺,从未曾走过这般远的路,此时双足早已磨破,疼痛钻心,那里另有力量再去登山钻林。
我迟疑了一下,忍着羞怯探手到他怀中,想看看有没有甚么金疮药。我听嫂嫂提及过,也替嫂嫂上过药。
数枚羽箭朝我们射来,他一剑挥出,将那七八根箭全数斩断,侧身一翻,挡在我身前,口中呼哨一声,一匹枣红马飞奔到他身前。
我醒过来的时候,烛影深深,昏黄的烛火下,有一人坐在我床头,正在检视我掌心的伤口。
我呆呆地蹲在地上,看着那只陶罐和几根枯枝,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只要他能活下来,我情愿折寿,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