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即在内心摇了点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民气,才不过这么几个时候的共处,谁知他是当真改了性子,还是作戏给我看。
我身形一僵,“将军这是何意?”
因是新妇盛妆,光取下我头上所戴的簪钗玉梳,御去面上红妆便花了很多工工夫,待我好轻易洗漱结束,回到内寝,筹算安息时,却发明卫恒身着里衣,正大喇喇地半躺在榻上。
许是我多心,他最后一句话,让我如何听如何别扭。难不成他的意义是,若我和他越是恩爱,金乡郡主她们便不会找上我吗?
四少夫人何氏也凑过来,正想搭腔,已有宦者通报:“大王与王后驾到!”
公然,当卫恒亲身扶我下车,一起携着我手步入内堂,在世人前秀足了恩爱时,仍然有人在打我的主张。
我推开半扇车窗,佯作观景,并不想理他。
迟延了这很多时候,我同他到底是共饮了这一杯合卺酒。
“妾身不惯与男人同睡,彻夜,便打个地铺先姑息一晚。”
他将床榻让给我,本身去睡地铺也就罢了,但凡是个君子,皆会如此。
我淡淡一笑,并不作答,昨夜虽睡得有些迟,但可贵一觉好眠,那里就如她所说,甚是蕉萃了?
他到底还是承诺了我这约法三章。
卫恒的五官中郎将府和丞相府相距并不甚远,乘马车不过一刻钟就到了。
卫恒面不改色,抬高了声音道:“想是昨夜没有睡好,扭到了腰,乘不得马。”
“既然将军自傲不会失期于我,那又何惧再多写上这几笔?”
我只得朝车壁处挪让,忍不住调侃道:“不过这么短短一段路,将军亦要如女子普通,躲在这车里吗?”
我跟着世人一道朝他和姨母躬身施礼,这才发明,不知何时,卫恒竟从他一堆兄弟中走了过来,挤在我们一堆女眷当中,正立在我身边。
“至于父亲百年以后,夫人当时必定已做好筹算,要去归隐山林,就不消怕卫某会冒昧夫人了?”他持续讽刺道。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会细心到,没将榻上他盖过的那床锦被直接盖到我身上,而是替我盖了一床新的锦被。
“夫人这是何意?”
“夫人勿怕!地上潮湿,女子如何睡得?倒是卫某在军中,这地铺早睡得惯了。”
我却表情大好,将那纸护身符藏于怀中,笑吟吟道:“将军若再说下去,只怕又要为妾身温酒了。”
因卫畴和我姨母尚未到来,金乡郡主在跟我道完喜后,便故作惊奇道:“三嫂昨夜大喜,可如何我瞧着三嫂神采反倒蕉萃得很,莫不是昨夜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