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庚感觉被叫“孙子”有点怪,但还是忍了,笑着走到老李氏面前:“奶,如何就您在?爹娘他们呢?”
“应当再一个月就能装潢完了吧。”方长庚估计。
他立即点灯坐到书桌前,先把在方启明那儿看到的偏方写下来,然后开端复习功课。
他“嗯”了一声,看了徐清猗一眼,见她正侧头看着亭外水池上枯萎衰黄的荷叶,侧脸带着些微愁绪,只是听到徐闻止的话后立即抬开端,面上已全然不见降落,冲方长庚微微一笑:“你今后若想来,与门房报上名字就行,不消非要和徐闻止一起的。”
徐闻止点点头:“你连这都能猜出来?”
方长庚感慨了一句“世风日下”,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世道读书人都不诚恳,平时那些秀才们去酒楼,叫几个伶人唱歌陪酒是常事,上妓/院的也不在少数,乃至还以此为荣,幸亏他年纪小没人叫他一起,不然还要被人讽刺是某方面不可了。
方长庚说:“你不等考完举人再结婚?”
方长庚一看是同村的,规矩地叫了一声:“陈叔。”
方长庚拱了拱手:“那就恭喜了,就是我看你一副不如何欢畅的模样,还觉得你是被逼上花轿呢。”
徐清猗盯了他一会儿, 才扭头对徐闻止说:“我爷爷前两天刚说想见见你,你就来了。不过他明天身材不太舒畅,不想有人叨扰他歇息,你过两天再来看他吧。”
“鄙人方长庚, ‘东有启明, 西有长庚’的长庚。”他微微点头, 避开她直射过来的灼亮目光。
“没题目,到时候我让伴书去叫你。”
“奶奶!”他叫了一声,看到老李氏惊奇地回身,随即眼睛就亮了。
租了一辆牛车,方长庚就带着一些府城特产直接回了万兴县。
他固然并不常与同窗们寒暄,但必定会有人主动与他交友,他对他们也笑容相迎,因此人气还算能够。不测的是阿谁陈斌是个寒暄妙手,经常能看到他与一群人出去喝酒或插手文会,仿佛是这帮人里的小头领。
方长庚冷静地站在一旁, 内心不由得想起方万英,也不晓得腿脚好些了没有……倒是一时忘了徐家表兄妹的存在。
徐闻止也有些无法:“我大爷爷此人脾气大,我在他这里只要挨骂的份,像我这么厚脸皮的都被他逼得差点哭出来,你想想,我能在他这里享福吗?”
“孙子,你咋返来了!?”
“我叫徐清猗。”她这么说。
方长庚总算晓得为甚么连徐闻止见了她都扭头就走,实在是这世道如此坦直的女孩儿太少见, 就连他都禁不住虎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