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如此了，徐井松扬头看向室外，天气渐暗，似黛青的帷帐缓缓拉下，又似末端戏台上的幕布。
徐井桐手臂还是拦着，佻然道：“表姐还要躲着我？”
……
喝过腊八粥，席散了。几个男人留下，徐静姝送伯夫人回房，容嫣则跟从表姐去了后院花圃漫步，趁便去看小外甥女。
“会的！他们会同意的。表姐放心！”
装？徐井松沉吟，倒也不是没这个能够。若真的是装，只怕装得太像了。二十几岁，恰是打动的年纪，他怎能够沉稳至此。即便探他把柄，谈及他撤职乃至在都察院被冤之事，他竟然都能够一笑而过。徐井松看得出，他这类豁然不是强力的哑忍，是发自内心的云淡风轻。曾经让他一蹶不振的伤，便这么畴昔了？
去的路上，她一向捏着簪花朱漆匣，匣子上“琳琅阁”三个金墨馆阁体略显结实。清楚是出售瑰丽情致之物，偏还用这严厉的字体，如此光鲜的对比倒是让她想起了或人。
如此，容嫣也不必包涵了——
她方想把糕放归去，手却被他抓住了。容嫣内心慌乱，却僵在那一动不敢动，目光无措。
乳母好轻易哄了下来，澜姐儿不欢畅，便赖在母切身上翻母亲的锦袋，竟取出两颗小枣。她得了珍宝似的一把塞进嘴里，接着，一个激灵神采涩不堪言，小脸生生挤成了小包子。
直到虞墨戈来了——
可思及通州，免不了再忆起那些所谓的“亲人”，容嫣轻叹了口气。赶巧杨嬷嬷入门，闻声一怔，随即掩门轻声道：“蜜斯，前些日子给您做的大氅好了，可要尝尝。”
当场问过话，世人便散了，了尘大师为死者超度。
想来经此一事，徐井桐也不敢再招惹她了。
“吃。”
杨嬷嬷好似就等着这一声呢，赶快探了过来。“在呢。”
这是究竟。
抱着孩子行动不便，摆布不知该朝哪躲，容嫣余光四下瞟望，忽而朝西拱门凝了一瞬，随即垂眸。然再昂首时愠意消逝，眉心微蹙，笼着怜人的委曲……
“表姐是何时知有身孕的？可有不适？”
听到澜姐儿嘻嘻的笑声，容嫣哭笑不得，唤道：“你个小调皮！看我不罚你。”抬脚便去捉她。
话未完，虞墨戈侧目瞥了他一眼，神情茫然。
云毓院，正房。
容嫣进门时，虞墨戈正坐在罗汉床上喝酒，他举杯而尽，接着又不慌不忙地斟了一杯，捏在莹缜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