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人微怔，除了容嫣。
小丫头疾呼，去扯宣纸，手不偏不倚，碰到了虞墨戈扶案的指尖。他指尖冰冷，小丫头惊得顿时僵住，直到一束清冷的目光扫来，她才蓦地醒了，罢手跪倒在地。
容嫣对此不做任何解释。比这刺耳的话她在通州听很多了，她只当没听到。
的确是没有。这几日她把来者的话都堵归去了，涓滴不吐口再嫁的事，人家想提也提不出。
她想起虞墨戈曾和她说的那句话“跟我吧，我护着你。”因而昂首看了他一眼，二人相对，安静若水，她敛目道：
实在陈家和容嫣也沾些亲故，陈庭宗的本家大侄女陈氏是容嫣的亲舅母，按辈分她还得随娘舅家的表弟唤他一声叔外祖。
容嫣晓得他在想甚么，冷眼看着他道：“表姐夫放心，容嫣就是此生不嫁，也不会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话一出口，容嫣微僵。
“催吧！就道我身子没好，需再养些日子。”虞墨戈漫不经心举起了方才的那幅字打量。
徐井松闻言，气得瞪着老婆，抿唇狠咽了口气。
“这事我也是前几日听楚员外夫人讲的，还道是真的呢。不过俗话说：空穴来风，必有其因嘛。许陈家也是成心吧。如果如此，也并非好事――”
徐井松没看她。
“少爷谨慎！”
“没有。”
“方才那丫环，不准再入云毓院一步。”
找个貌美的不难，若要找个既天姿国色, 又懂文墨的就不轻易了。如此红颜皆是大师闺秀，谁家蜜斯愿给他做妾。倒是去江南拣个瘦马也好, 可自小风尘里感化，少了天然的贵气和傲骨。
打着听禅的名义，遣马车先回，酉时来这接她。穿过大雄宝殿，容嫣从藏经阁后的小门分开寺庙，踏上林中通往虞家别院的小径。
虞墨戈来了――
“……更重重、龙绡衬著。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
她觉得把本身包裹得很好，可还是漏了丝缝――
为止住话题，容嫣以涵养为名，干脆闭门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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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
“快下来吧，细心累着小姨。”
今儿该是为了她的事吧。
想操纵此事攀结陈家的几位夫人，见无孔可入内心恼急，画风回身就变了。前一刻还感喟容嫣命途盘曲，后一刻便嚼起舌根来，道她自命狷介，太把本身当回事了。一个嫁过的人，没了娘家做倚仗，无依无靠，端着身材有何意义。能当饭吃吗？到头来走投无路再求人家，不更是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