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宪清骂他一顿,斥责他御下不严,他会长舒一口气。可张宪清却跟他如此客气,还“烦请”他!
白仲德的肺都要气炸了,脸上却没透暴露来。济源的县令赵学飞他是见过的,县丞主薄典史虽没见过,可瞧李飞白小小年级,真要书读得好,还考进士呢,没事理去干这些差事啊!他摸不清李飞白的大小头,也不成能以六品之尊去称一个七品以下的官为大人,只得客客气气的道:“请,李公子这边请!”一边带着李飞白去找刘副使,一边策画这件事该如何弥补。
很快便到了库房,白仲德也不客气,推开房门便要痛斥刘副使,却见刘副使正在屋里客客气气接待着一员小吏,又是端茶又是倒水,非常的殷勤。
杨震惊奇的合不拢嘴,没想到李飞白不但在济源有干系,到了开封另有干系,并且干系如此过硬。向来都只传闻,领银子只会东索西扣,一万两不破钞个三五百两,底子提不返来。谁见过,他们此次来领银子,不但一文很多,还多出一万两千两来。李飞白有如此手腕,今后必须得紧紧跟从。
接着又听了多给济源一万两千两的事情,他还是没说甚么。银子嘛,给谁不是给,给别的县,当官的就给你华侈了,也听不到个响。给济源说不定还能办成甚么事!不为别的,就为济源有个李飞白。他也看出来了,李飞白是个想干事情的人,别的不说,仅是要做眼镜就是利国利民的事情。要做事情就得有钱,真能做出事情来,一万两千两又算甚么事。
白仲德一愣。不是说刘副利用心刁难吗?这那里有一点刁难的意义。他迷惑的去看刘副使,刘副使赶紧解释:“白大人,方才这位济源来的同僚前来提银子,下官手头上刚好有件事没措置完,便怠慢了同僚,能够让这位同僚起了曲解。这不,下官手头上的事一措置完,赶紧把这位同僚的差事给办了,这就带他们去提银子去。”
白仲德点了点头,道:“先别急!我记得我们另有笔嘉奖的银子没有收回,数量应在一万两之上。”
刘副使点头称是,一行人前去银库提银子。库老见带头的是白仲德,哪敢索要银两,仓猝批示库子抬了四口大箱出来,翻开箱子查验一遍,道:“满柜三口,一口百两大银六十锭,合银一万八千两。半柜一口,百两大银四十锭,合银四千两。总计两万二千两整。”
白经历名叫白仲德,他这个经历管着全部承宣布政使司的出纳差事,衙门里各库天然也归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