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前面的诸如“父既误于前,儿岂复再误于后乎”之语,如“况儿功名之念素净,若复作冯妇,更非本心”之句,再如那“不然,悬乌有之空名,蒙已然之实祸,而民气机奋,江南亦难久安也”的话说来,不过是自夸兵力薄弱,威胁清廷如果不让他如愿就持续与清廷在东南本地开打。
“制军,这前提我们接不下来的,朝廷那边也不会应允的。”
而现在,陈凯当年的说辞也获得了印证,二人亦是深感佩服。但是感慨过后,郑鸿逵却也晓得,郑胜利此番请他前来,实在也是为了能让他们这叔侄二人能够同一口径来面对清廷,如果做得好了,一定不能和缓两边的冲突。
不比永历元年才插手到郑氏个人旗下的陈凯,郑鸿逵是为郑胜利的亲叔叔,对于郑芝龙、郑胜利父子之间的干系非常清楚。
因为清廷招安的工具不但要郑胜利,还包含了虽说投闲置散,但是始终没有归附清廷的郑鸿逵。当郑鸿逵看过了这些劝降的手札后,蓦地间便想起了当年中左所保卫战期间陈凯对他的好言相劝,现在看来,就仿佛是亲见的普通。
“固然,儿于戊子岁亦已扬帆入粤屯田数载矣。不料乘儿远出,妄启兵戈,袭破我中左,践踏我国土,虔刘我士民,掳辱我妇女,残虐我郑氏族人;其他将士之财帛,百姓之钱谷,何可胜计?”
刘清泰和佟国器都朝中的主抚派,事关政绩,天然是要多加考量的。何如尚可喜一是王爷,二来更是在广东,他们有力为之。所幸刘清泰倒是成竹在胸,当即便向佟国器言道:“那就立即上疏,请朝廷下旨。只要威胁不再,媾和的事情,还是能够谈下去的。”
诚如当时的一份密奏中所誊写的那般:“胜利等作贼既久,狼子野心,臣等非敢保其不叛,亦难必其就抚。但今湖南、川、广到处用兵,力不暇及。且湖南之贼,或由江西,或由广东,皆可通闽,万一勾连狂逞,为祸愈大。故姑以招安一策,先将此贼樊笼,停战养民,察其动静;苟有反侧,仍即剪除……”
当年的旧事,实在提及来还是陈凯驳了郑鸿逵的颜面,有置郑氏家属成员于险地的成分在,为此才会使得定位战激化到了那副地步。但是,究竟证明当时确切是陈凯做对了,有了马得功、黄澍二人做样,明军的海上权威以及中左所作为闽海贸易中间的职位都获得了包管,更加进一步的减弱了清军的气力,为当年和转年的反攻缔造了无益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