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麦秆家分了七八亩地一头牛,按理说,有了本身的地,只要勤奋,必定会过上好日子的,但刘麦秆却愁坏了,七八亩地要耕作打碾,一年到头,忙得脚不点地,种庄稼得实打实,得出大力流大汗,乱来对付,你哄地地哄你,到头来收不了三五斗,享福的还是本身。
记工员不插手劳动,每天到地头转一转,给每小我记记工分,天热时,和队长牛大舌头躲在树荫下乘凉吹风;天冷时,窝在暖窑里抽烟喝酒,隔三岔五的,还能杀只鸡,打打牙祭,日子过得津润舒坦。
刘麦秆有一副眼镜,祖上传下来的,传闻是石头的,很宝贵,他一出门就戴。
婚后,田明丽很少回娘家,因为太忙,腾不出工夫,好不轻易回一趟,正向娘和嫂嫂们哭诉委曲,就被田满仓呼喊着回油坊门去,说是苦是甜,都装在本身内心头,那是你的命。
记工员手里有权,扎眼的多记几分,不对胃口的,少记几分,工分就是粮食,谁都不会和粮食过不去。因此,大家都凑趣着刘麦秆,张口杜口叫他记工员,男人争着给他卷烟,女人抢着给他抛媚眼,恍忽之间,刘麦秆梦回三十年前的阔少期间,风景无穷。
好日子在1981年到头了,这年春季,一声惊雷,天翻地覆,分田到户了,大个人闭幕,本身家的地本身种。
但刘麦秆必定送了重礼,刘家祖上是富豪,固然家财充公了,但藏一点掖一点是极有能够的,不然,这个美差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队长牛大舌头摇身一变成了村长牛大舌头,印坨子仍然吊在他裤腰带上,求他办事仍得看他神采,他还是呼风唤雨的角儿,保管员和记工员只能灰溜溜地回家了。
陈背篓看不惯游手好闲的刘麦秆,劝他要收心过日子,有地啥都不缺。刘麦秆挑挑眼皮,内心哼一声,我不是属鸡的,才不会土里刨食吃。
刘麦秆做了甩手掌柜,油瓮倒了都不扶一下,家里的活都丢给了田明丽,田明丽和家里的那头老牛,担当起了耕作收割七八亩庄稼的重担。
结婚立室后,一身懒骨头的刘麦秆不得不考虑一家的生存题目,他阐发了本身的处境,在大个人里,要不饿死、乃至吃香喝辣,就得想个别例。
传闻他给队长牛大舌头送了礼,有人说是个银马驹,有人说是个金佛爷,有人说是几个大元宝,到底送了甚么,没有人亲眼所见,都只是猜想。
田满仓仿佛预感到了田明丽的不幸,他丁宁田明丽,不管到啥时候,都不能仳离;叮嘱几个儿子,不管刘麦秆如何待田明丽,都不准他们上门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