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端娘那里都好,就是为人过分古板。所谓的“圣旨”想来不过是陛下随口一说罢了,苏瑗正揣摩着如何把这事点破,却模糊看到重重纱幔以外,端娘朝她行了个礼:“请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请陛下。”

端娘谨慎地搀扶着她入殿,一起走一起小声奉告她:“娘娘悄悄候着陛下就好,奴婢会在此陪着娘娘。”

端娘本日怪得很,仿佛并无半分指责之意,反而非常暖和地哄她:“皇后娘娘克日确切非常乖顺,彻夜……”话说到一半又转头喜滋滋地叮咛:“一个个愣着何为,还不平侍娘娘沐浴换衣?”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小黄门唯唯诺诺道:“陛下之前大病数月,只命琅琊夫人一人侍疾,琅琊夫人恩宠正盛,又身怀龙裔…”

天子哈哈大笑:“不怪你,皇后实在年幼,此后你便好好服侍着,比及五年后也不迟。”随即大步迈出了内殿。她莫名感觉轻松了很多,谨慎翼翼地问那尚宫:“我能不能在这床上小睡一会儿呢?”怕她难堪又吃紧道:“就让我靠着床头打个盹也能够。”

皇后娘娘,这称呼真是陌生而别致,畴前父母兄长唤她“阿瑗”,小厮丫环叫她“蜜斯”,街上的小贩叫她“小娃娃”,这类种称呼像是就此尘封,今先大家见她,皆只是一声“皇后娘娘。”

此时已邻近宵禁,皇城四周沉寂无声,距城外三十里处倒是兵刃声与铁骑声交叉,即便是俄然收到军令,这支雄师也不见一丝慌乱。身着玄甲的将士早已束装待发,只等主帅命令。

南宫烈在裴钊身边时候最久,最体味裴钊心机,深知他对那人的看重,是以半分不敢草率,当即召来部下最得力的百夫长下来号令,心中却另有些不解:“朝阳殿乃是陛下寝殿,殿下为何......”

她不安地攥住衣角:“端娘,我…我惊骇…”

内殿一片红光辉映,龙凤烛将殿内照得亮堂堂的,端娘扶着她走过一道又一道的屏风,走到最后一道屏风时停了下来:“请娘娘出来,奴婢就在这里陪着娘娘。”

苏瑗尚未搞清状况,便被一众宫娥簇拥着进了阁房,热水氤氲,舒畅得她直打盹,好不轻易洗完了,她的眼睛几近睁不开,可常常快睡着时身后的梳头宫娥总会扯到她的头发,左梳梳右梳梳,梳成一个高得不能再高的发髻,逼得她不时都得笔挺地扬起脖颈。接着是左三层右三层地往她身上套衣服,她瞧瞧那衣服,华丽的茜素红上绣着凤舞九天,以翟为羽,缀满八宝,心中愈发迷惑:“好端端地穿翟衣何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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