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墨是件很吃力的活儿, 长时候要顺一个方向磨,心如果静不下来,部下失了稳劲随便乱磨,研出的墨必是粗而不匀的。
谢揽来叫时,胭脂就装出一帮手都快断了的模样,扒着门作凄楚状哀嚎着去不了,谢揽倒是信了忙去回谢清侧,胭脂等了会儿,见谢揽没再返来才松了口气,终究不消再对着谢清侧研墨了,她这几日做梦都在研墨,实在累极了。
胭脂不敢再看只垂下眼看着他的手,皙白苗条、指节清楚,完美地无可抉剔,明显干清干净不带一丝豪情得握着她,她却更加耻辱起来,他的手那日都不知有多猖獗。
一想到要去见他,胭脂就浑身不安闲,她迟疑半响才跟着谢揽去了书房。
谢清侧见她循分了才收回视野,将她的手放下,拿起药酒倒在手心才拿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腕上揉按。他动手可真的一点不轻,她手腕本就细得跟根牙签似的,他还这般用力,只按地胭脂泪眼汪汪。
胭脂一下就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悦,心下有些慌,现下她在他手内心捏着,如果不快意了还不知得遭甚么罪,胭脂想了想忙奉迎道:“不是的,二公子,这砚堂的墨都满了,奴婢在想体例把墨往哪儿弄呢~”
谢清侧可真是个不好服侍的,这折磨人的体例直叫她生不如死,研墨这般古板有趣的活儿她是真的不想干了,她甘愿去大房当粗使丫环,也不肯意一天到晚研墨!
胭脂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也少了些许不安闲,她竭力平静下来,走到书案旁伸出微颤的手,看了眼书案上宽二指长三寸的和田青玉墨床,上手拿起墨锭,放在砚堂里打圈儿研磨。
谢清侧见她一脸不情不肯,忽安静道:“如何……你听不懂?”
胭脂垂眼看着他手里拿着的瓷白药酒,很有些踌躇不决。
直到他醒过来了, 她才微微放下了心,也不敢再去瞧他了,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谢清侧抬眼看向她,半响才冷酷道:“手给我看看。”
谢清侧等了半响,仿佛落空了耐烦,看她的眼神更加冷酷起来,胭脂一对上他的眼就慌了,赶紧从被子里伸脱手,颤颤巍巍地将手递到他跟前,手是纤细白嫩的,腕子上却红肿了起来,不过离手断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胭脂没想到这才只是开端,从那今后谢清侧竟每日都让她研墨,整日整日得下来,胭脂的手脖子都肿了起来,感觉再这般下去这手迟早给他废了,早间起来就打死也不想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