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远问得更细一些：“现在水路的环境如何？”
短短数日，陆鸣渊不但憋出了好几根白头发，眉间连皱纹都将近冒出来。
“我传闻，在问禅山上呈现了‘蛊毒之祸’……”陆鸣渊抬眼，语气凝重，“赫连御能以蛊毒害问禅山至此，莫非就不会在老巢故伎重施？”
船上两人，一男一女，男人皮肤乌黑手脚粗长，一见就是水上度日的里手；女人身着玄色连帽罩衣，在夜色下仿佛化成了影子，以陆鸣渊的眼力都几乎没有发明她。
四下一时沉寂，直到秦兰裳“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女儿家的性子惯是娇蛮，此时站起家来，眉眼含笑微垂，就像芙蓉于宽叶下开出第一片花瓣来。
一个时候后，陆鸣渊远远瞥见一张竹筏顺水漂来。
玄素一惊，他看到秦兰裳面色乌青，陆鸣渊沉痛地点了头。
他性子温润不代表手腕绵软，步队内里的几块硬骨头都被他挟情以理、动之以利的管束着，剩下能够疏漏的处所也早早设下可托之人看顾，何况这些天线路三转都是据以真相临时变更，就算有泄漏风声的暗桩鼠辈也难预感。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身怀蛊毒的人是葬魂宫特地放出的饵，只是没想到会在秋水坞就跟我们遭碰到。”陆鸣渊捻了捻眉心，“固然有孙先生之助，我们这边也有十来人染上蛊毒，魔道一行更是如此。我们不敢在水域大开杀戒，唯恐毒物顺水漂流遗祸百里，只好让孙先生和盈袖女人带左军主力守住秋水坞，谨防前后之患，然后我与兰裳率人将中毒者跟魔道活口引向山路，借地形之利开杀，死者都以化尸水溶掉以免遗留毒物，但是仍然让狄幽容等人跑出了包抄圈，幸亏碰到了你们。”
秦兰裳听到这里，接过话茬：“我已经派人从离此比来的百鬼门分舵调来一批震天雷，不出今晚就能将它们在前山通途处安插安妥，若真到了那一步，就来个玉石俱焚，哪怕跟那些害人的东西粉身碎骨，也不叫它们分开迷踪岭半步！”
秦兰裳只恨步队中没有泗水帮的人，不然现在好歹有个问处，她憋着火气，问道：“你们可否粉碎关卡？”
她微微一笑：“夜北风大，水上雾霭浓浓，不如陆公子虽我登陆一叙，如何？”
自晓得蛊祸以后就紧皱的眉宇终究松开，他对秦兰裳微微一笑：“好，我陪你笑着等天亮。”
“她设下关卡反对你们，为何又要放你们去秋水坞？”玄素更觉不解，“并且，既然左军在秋水坞安营扎寨，你们为甚么会带着一队人马呈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