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礼晓得勤太妃发觉到了不对,皇阿玛活着时,额娘伴驾多年,经历了后宫无数风风雨雨,很多事只需一眼便能看出此中端倪。但他并不筹办将真正的情意说出来,一旦说了,以他对勤太妃的体味,必然会用最倔强的手腕让这件事按着她的志愿去做,因为对于勤太妃来讲,本身的儿子喜好上天子的女人,且还是一个被追封为皇后的女人,这是再可骇不过的事,随时会带来大难,必必要扼杀在灾害开端之前。
“你!”勤太妃气得说不出话来,自生下允礼后,他还是头一回这么顶撞本身,且还是为了一个底子没甚么干系的女子,实在令她愤恚,拂袖回身道:“罢了,你想如何就如何,真如果出了事,别怪我这做额娘的没提示过你。我乏了,你退下吧。”
在婴孩睡着后,允礼本已有些踌躇的心变得比刚才更加果断,“请额娘答应儿子率性一回。”
勤太妃带着护甲的手悄悄抚过孩子小小的脸颊,不知是否护甲的冰冷令孩子感遭到不适,俄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令允礼手忙脚乱,如何哄劝都不可,只能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直至哭累了方才再次睡去,然还是在不住地抽泣,那张皱皱的小脸上更挂着泪痕,令人顾恤不已。
“回额娘的话,儿子之前与孝圣宪皇后固然不熟,但这三个月的磨难与共,令儿子与她有了几分朋友之谊,身为朋友,又忍其去犯险,万一她若真出了甚么事,儿子今后数十年都要难以心安了。正因为如此,儿子才大胆要求额娘,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孝圣宪皇后与这孩子乃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能救下,便是十四级浮图,功德无量。儿子晓得额娘一贯慈悲,还望额娘念在这份功德的份上,应允儿子的要求。”几经考虑,允礼说出这番话来。
“儿子晓得额娘说的都对,但儿子不想冒这个险,求额娘让孝圣宪皇后在此待一个月,一个月后,儿子立即送她进宫。”
勤太妃皱眉道:“你没听到额娘刚才说的话吗,过了本日,她与这孩子的死活都与你没有任何干系,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做了,没需求再做下去。”
她自入宫伴随先帝以来,一向谨慎谨慎,战战兢兢,唯恐招来杀身之祸,费尽辛苦才生下允礼,而允礼也自小聪敏好学,能文能武,最首要的是他晓得甚么东西该争甚么东西不该争。在先帝暮年时,她曾动过夺嫡之心,但允礼一番话倒是令她撤销了这个动机,终究没有让允礼卷入争位以后。眼下看来,这个决定无疑是极其精确的,当时争夺皇位的九位阿哥,除了胤禛踏着累累白骨终究登上皇位以外,余下的,或死或废,无一人就好了局,就连允祥,也是疾病缠身,一日不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