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康熙发笑着摆摆手道：“活上一万岁这不成了老妖怪了吗？朕可从没想过，何况天下哪有长生之人，看看当年的秦皇就晓得了，人终有一死，天子也不例外。六十花甲、七十古稀、八十耄耋、一百期颐。”在说这些时腐败的眸中透出几分热意，不过也只是一刹时罢了，很快便归于安静，赦然道：朕啊，能活到七十岁就心对劲足了。”
私内心，他总盼着这个像极了姨娘的女子能够比姨娘有福分些，不要因恨怨难明而走上不归路。唉，常常想起姨娘他杀于冷宫当中，他就忍不住一阵唏嘘，他此生最遗憾的事就是不能尽孝双亲膝下，非论是皇阿玛还是额娘亦或者姨娘，都没有给他这个机遇。
远处，风起于高山，在静夜中将檐头铁马吹得叮叮作响，将康熙自深思中惊醒过来，走到沉木长窗前，瞧了一眼内里的夜色，不知何时明月星斗被乌云所遮，令得内里乌黑如墨，绢红宫灯的亮光在重重夜色中被逼得只能照见四周一丈的范围。
静夜烛光下的雨景，瞧起来别有一番无言之美……
康熙微微一笑，神采有些寥落，“本身的身子本身最清楚，毕竟是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身子骨哪还能跟年青时相提并论，目炫是迟早的事。人，终有老去的那一天呐。”
“嗻！”李德全轻应一声拜别，再返来时手上已经捧了一管紫竹箫。
“要下雨了。”康熙这句话刚落下，宫灯照见的处所便能看到平空而落的水滴，细细连成一片，落在环抱春晖堂的溪水中，漾出层层波纹，耳边则是雨水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李德全闻言忙道：“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您福泽深厚，莫说七十，就是百岁也唾手可得，主子可还希冀着在您身边多服侍些年呢。”
康熙给了阿谁未曾会面的孙女最大的哀荣与尊宠，一个和硕郡君充足她享尽皇家炊火，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
她伏下身去声音柔缓之隧道：“奴婢明白，请皇上放心。”
“那就好。”康熙对她的答复很对劲，抚一抚身后束得极其整齐的辫子轻声道：“至于阿谁孩……朕成心追封她为和硕郡君，赐号霁月，也算朕这个皇爷爷为她尽一份心了。”
“起来吧。”康熙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见她额头一片磕得皮破血流，扬声唤道：“李德全！”
凌若听出他话中的失落之意，晓得即便是这位必定要名垂千古的帝皇在感受垂垂朽迈的身材时也对生老病死生出了惊骇之意，当即欣喜道：“皇上是天子，是万岁，万寿无疆，岂有老去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