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乌雅氏迟迟不语,胤禛内心又难过又悲伤,不由问道:“莫非皇额娘连儿臣也不信赖吗?”
胤禛搓一搓冰冷的双手沉声道:“再去煎一碗来,朕亲身给太后端去。”
乌雅氏不言,只是脸上的神采明显她对胤禛的话并不尽信,遗诏她也见过,不过上面的笔迹与康熙平素写字时并不太一样,能够是病中有力所乃至使笔迹有些变形,也能够是……矫诏,当时步军衙门和丰台大营皆被胤禛节制,他要矫诏自是轻而易举的事!
“皇额娘不喝药,这病又如何会好。”乌雅氏没有等来料想当中的承诺声,反而听到了胤禛的声音,豁然睁目,这才发明端药出去的人恰是胤禛,只瞥了一眼后乌雅氏便将目光移开,淡淡道:“天子如何过来了。”
仲春的夜固然不再下雪,但仍然很冷,特别是本年,的确要将人冻僵普通,李德全一起跟着胤禛过来,只感觉穿再多衣裳也挡不住那股冷意,冻得人浑身发凉,直到一脚踏进慈宁宫,才感受那股冷意没那么激烈。
胤禛听她说得苦楚,内心亦不好受,忙道:“皇额娘说的这是甚么话,您是天底下最高贵的人,哪会这么早走,何况儿臣还要好好贡献您呢!”说着他舀了一勺汤药吹凉后递到乌雅氏唇边,“皇额娘好生把药喝了,等您身子大好后,儿臣就正式下诏尊封您为皇太后。”
“不碍事。”胤禛忍着那份烫意接过药碗走了出来,内堂烧了地龙又烧着炭盆,刚掀帘子出来就感遭到一股热意劈面而来,暖和如春。
乌雅氏盯着他半天没说话,耳边尽是窗外呼呼的风声,吹动树枝在窗纸上投下张牙舞爪的暗影,如同深夜里浪荡的孤魂野鬼。
乌雅氏正闭目靠在软枕上,站在床边的一众宫人看到胤禛出去,待要施礼,却被胤禛无声制止,并表示他们都退下。
本来持服满后,胤禛便该下旨尊封生母乌雅氏为皇太后的,但尊封那日,皇太后要受百官朝拜,而乌雅氏一向在病中,以是这事便拖了下来,不过皆晓得这不过是一个情势罢了,尊封是迟早的事,是以宫中早以太后称之,只是乌雅氏本身一向不肯将自称改成哀家,就连本宫也不消,反倒与官方平常女子一样自称为我。
迎着乌雅氏置疑的目光,胤禛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哪怕全天下人置疑本身这个皇位得来合法与否,他都能够不当一回事;但千万没想到,连本身的亲生母亲都如许思疑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