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斑白的大夫皱着眉头摇点头:“坐飞机?你这环境还筹算出远门?这可不是开打趣的,你最好顿时住院,做个详细的查抄,再看看其他环境……”
沈家大孙媳妇,也就是沈喜梅大嫂,石紫燕本就是婆婆娘家屋场石家营的闺女,嫁过来几年,和小姑相处的不错,此时见沈喜梅屋里有动静,正筹办出去看看,就闻声内里自行车的响声,这是丈夫接了婆婆到家了?
风雪照归人,满面沧桑的沈喜梅悄悄来,绕过改成新农场的出产队,径直上山,一个个坟头膜拜,无言耸峙半天,终究分开了。
回到住了近二十年的屋子里,还是和那些陪读的家长絮干脆叨, 然后不声不响的将后事一一安排安妥, 选了一个凌晨,沈喜梅提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分开了家。
“女孩子家家的,在家就这么懒,等出了门子,也不怕被婆家嫌弃。”
“奶,喜妹吓着了,不舒畅呢。”作为孙媳妇的石紫燕那里不明白乡村的女孩,最忌讳被说好吃懒做了,再说小姑子明显是这十里八乡顶勤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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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每一次返来,满目都是红色的丧服、帷幕。
石芸榴也懒得理睬,但是见平常憨甜娇俏的女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早就没有少女的秋色,一脸青白,焦心的很。
沈喜梅从西北来,又坐上开往更北方的火车,目标地是丈夫的埋骨之乡大兴安岭西麓,这些年腐败寒食扫墓的义士陵寝实在只是一个安义士英魂以及家眷哀思的处所,真正的十六位义士的尸体还埋在深山上面。
“我看就是偷懒,这大热天,滑到河里去有啥要紧的,还一躺尸就是三天?饭都要端到手上,……”
这一次返来, 没有丧礼,却有风雪。
沈喜梅不置可否的看着查验陈述上“胃黏膜上皮恶性肿瘤”等字样,老中医还在轻言安慰着,她本身内心却渐渐归于安静。
杨小红实在不耐,自打沈喜梅退学后,她就没有这么累过,这几天,她又是喂猪喂鸡,又是洗衣做饭,抽暇还要望着外孙和重孙,一天下来一刻都不得闲。
沈喜梅已经听着她奶指桑骂槐两天了,渐渐由惊奇不定到恍忽庞杂,躺在床上又哭又笑。
“你这么懒,谨慎没人家要!”这话根基上是乡村老太太的口头谈,但是沈喜梅已经定了亲,还是七个出产队里数一数二的顶好人家,以是愤怒的杨小红(沈奶奶)也只能说被嫌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