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培丰在丫环的搀扶下终究坐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和缓地跟本身的二弟说道:“培年啊,我也晓得你跟桂娘是青梅竹马,打小就定下的金玉良缘。她呢,来立室这些年也算是恪守妇道,为你生下了一对后代,我也于心不忍。但是……盛家现在摊上的是滔天的大祸了啊!你顾念着伉俪之情,但到了官家那边,你也好,立室也罢,都算个屁!她盛香桥一个黄毛丫头既然敢顶着慈宁王府的婚约跟人私奔,就是将王府和官家的脸都丢到了暗沟里。你休了桂娘,今后就算有滔天的祸事,也轮不到我们立室的头上!”
再说王巧回了家后,便唤了男人薛胜梳头洗脸,换了身衣服,两人拿着那腰牌去三里地外的立室老宅那去碰运气去了。
本来是谈笑罢了,被王氏这么一本端庄的翻旧账,就显得无趣,一时候槐树下集合的婆娘们都借口回家做饭,一哄而散了。
立室二爷成培年听了这话,顿时站起来了,仪表堂堂的脸涨得微红道:“大哥……你……你也得讲讲事理,就算盛家的女人跟人跑了,也轮不到我……我妻离子散啊!”
第2章
还没等他说完,一向冷静立着的四少冷冷道:“闭嘴,去!备马,我们立即赶回都城。”
丫头临出门时,薛胜还恶狠狠道:“死丫头别歪了心眼,想逃窜,前次逃脱的那娘们但是被村外的野狼活活给咬死了呢!”
四少却不欲解释,只说道:“还请世子先行赶路,鄙人随后就到。”
王巧顾不得捡拾扔在地上的腰牌,一把拽着丫头的耳朵闪到路旁,陪着笑容恭送着三匹马儿扬长而去。
立室老迈的话,说得固然和缓,却不容回嘴。
当薛胜和王巧拎着从立室领的酒肉返来时,村头老槐树下的深井旁,叽叽喳喳的声音里尽是立室长,立室短的。
薛胜见自家婆娘走了,也感觉松了一口气,少了婆娘念紧箍咒,打起铁来都轻巧了很多。他固然在后院铁铺里忙着活计顾不得前院,但并没有像王巧临走叮咛的那样,给丫头拴上铁链,而是差使她去村头挖些带辣味的大头菜来,好给他拌作下酒菜。
她一个小女人家就算真跑了,也跑不远,再说还要屋前屋后的干活,用得着用铁链栓吗?
可惜王巧却眼白翻得老迈,拖着长音道:“你们家先前有肥水时如何不见主动送些汤水来,轮到我这就又是糕饼又是秋风,当我是傻子”
不过在临走的时候,王巧不放心,将拴狗的铁链子挂上铁锁,又拴在了丫头的脚踝上,另一头则拴死在院里的石柱子上,揣上了钥匙,这才放心留着傻儿子和童养媳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