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花圃子里,他躺靠在藤椅上,一边批示着几个寺人侍弄新得的牡丹名种,一边问知晚:“你应当也传闻了,整天复那小子之前又逼着朕做赌,想要入赘到你的柳府去。朕原想着,他一个小小武将,如果入赘给县主,倒也班配。但是现现在,迎州大捷,满街都是夸同意将军神勇,乃大西第一功臣的。百姓都在说他是文曲星下凡,战神转世,看他这模样,是要一飞冲天的。就怕他这宦途一顺,对婚事的期许也要变得高些。你一个女人家可要想清楚了,如许神勇的赘婿,你能不能招得起?”
想到这,知晚拿起笔来,请了个都城里驰名的平话先生帮着她一起润色,又足足编写了三大段子,甚么陈玄将军带盐水关众位小将,智取叛贼辎重,让叛军的火器变废铁,然后广撒银子,让书院茶馆都换成了陈将军的忠勇段子。
不过顺和帝听在耳朵里,倒是另一番考虑了。
知晚笑着道:“迟误不了,家里本来不是给你看了吗?就是成表哥的同窗,品德才学都好,但是你嫌弃人家是穷酸墨客,看不上眼。”
他便筹办挥手去教身后的兵卒去拉拽董家人起来,但是如许一来,必将有人要参奏他逼迫董家人。
柳知晚被陛下赐座,坐在小凳子上,就着檀木茶台,行云流水地给陛下泡茶。趁着这工夫,她揣摩着陛下的话,感觉话头不对。
别的不说,等班师那日过来,陈玄将军听着这满城赞叹成将军,而无陈将军的劳苦功高的民声,内心会作何感触?
整天复是小我才,为官之路的确也坎盘曲坷。如此做事略带些鲁莽的,却也是一片心底挚诚之人。
听到这,顺和帝神采一沉:“大胆,这些国事,岂是你一个小女人能妄言的?”
不过从宫里出来以后,知晚便找人去那些书馆茶馆里去问,这些关于整天复的别史段子都是从何而来。
但是问她,她却不说,只说这两日在茶宴上结识了位随娘舅从外省入京的林姓蜜斯。
之前整天复从边关败仗返来的时候,姑母她们都在叶城乡间,也没见过这等阵仗。现在正赶上了,一时也是看得心潮起伏。
固然三小我陈情角度各有分歧,但顺和帝一眼便能看出,这个董长弓为了争权夺利,做了很多龌蹉手脚。
顺和帝当然晓得这一段史,绷着脸道:“你是说,你表哥是以德行修补国君错失的晏婴?”
知晚表情甚好地展开帕子看了看,浅笑着道:“你都说了我园子倒霉,便备些红色喜庆的冲一冲。再说了,女儿家都是要嫁人的,找不到好的,我就拼集拼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