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皱眉头,这时候龙一悄悄拽了拽我的袖子,严峻兮兮地指着羊圈一个角落说,“你快看那边。”
我忙说,“不费事了,带我去羊圈看看吧。”
走进木棚,内里放着电视机,正在播放周星驰的一部笑剧片,三娃子很热忱地倒了两杯水,“如何现在才想起来看我?”
我擦了把盗汗,忙说没有,先不说蔡婶家的事了,快带我去看看你的羊圈,放心,我不养羊!
我伸手去搂他,这小孩俄然蹦起来,快速往前面退,“我不熟谙你,妈妈说不能让陌生人抱走!”
回想刚才在路边瞥见的小孩,难不成我又见鬼了?
我仓猝钻进羊圈翻看,三娃子奇道,“你钻羊圈干甚么?”
我神采怪丢脸,站立不稳跌坐在地,目光板滞地转头看向龙一。
龙一点头,“没甚么,既然小孩回家了,我们就别管了,再去羊圈看看吧。”
我们同时看向大门,门后传来蔡婶喃喃的声音,“三娃子,你在不在啊,我来找儿子,小虎子不见了……”
这鞋清楚是小虎子的,那这脚指头应当也是……
我喊了一声,“小虎子!”
三娃子丢了一颗花生进嘴,“羊吃草去了,还没返来。”我说放屁,这都几点了你还在放羊?
我笑道,“我当然晓得了,你妈妈在到处找你呢,天这么晚了别瞎跑,来,我带你回家。”
“啊?是吗,下午才烧的啊。”三娃子很迷惑地接过水杯,嘀咕两声,把水泼在地上说,“没事,我再烧一壶就好了。”
蔡婶喃喃地说,“我儿子不见了,去哪儿了,到底去哪儿了……”
龙一已经把双手合十,默念起了超度经文。
我走到木棚前,敲了拍门,很快有脚步声跑来,大门一开,暴露一张精瘦的脸,定睛朝我一看,笑得咧开了嘴,“陈凡,你甚么时候返来的,快进屋坐会儿,这大个谁呀?”
我笑了,“好,那我不抱你,你从速回家好不好?”
我低头看去,只见脚指齐根断裂,脚掌已经被啃没了,残留了很多牙痕,腐臭的脚指上排泄很多黏糊糊的尸液,应当是尸水。
她转头絮干脆叨地走向村口,背影很苦楚,我正想追上去,三娃拉着我说,“陈凡,你别管她,这疯婆娘,她神经有题目的……唉,说来也不幸,她也是因为儿子丢了才犯病。”
鞋子是非不敷三寸,一看就是小孩穿的,混在一堆草料里,鞋面上有嚼过的齿印。
鞋底浸着紫玄色的血渍,齿印很较着,我一抖胳膊,虎头鞋中掉出几截脚指,仿佛在倒豆子,几截脚指骨碌碌地滚到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