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新婚之夜, 大红的喜烛还是亮着, 他们俩谁也没有去吹, 留下的这一点烛光刚好能够把扩大了三倍的新房略微照亮, 贺兰叶看着珠帘投在柳五盖着的被子上的碎影，无声啧了啧。
悄悄躺在贺兰叶掌心的，是一颗系着红绳的尖尖狼齿，洁白光滑的狼齿被磨得光平邃密，齿身上还砥砺着一圈藐小的纹图，红绳是手编的结络，上头另有几颗小小的玛瑙装点。
有了贺兰叶的首肯，柳五才伸手接过，对平氏道了谢。
他游移着不接，贺兰叶晓得他为何，却不能让他真不接，谨慎用手肘捣了捣他，小声挤出一句话：“接啊。”
开初她还想回绝睡床, 毕竟柳五胳膊上有一道伤, 方才又发明他前胸另有一道伤，秉着照顾病患的动机，贺兰叶婉拒了柳五的美意, 却不料柳五态度果断说甚么都不肯让贺兰叶睡地上。
她本来还想对柳五说一句，她早就睡地上睡风俗了，只是看着面前态度果断，一脸信心却摇摇欲坠面对难堪崩溃的柳五，怕再刺激到他, 善解人意的没有说出来, 别扭的接管了柳五的美意。
贺兰叶不经意一转头，被柳五的寂然吓了一大跳，她手中攥着发带，犹踌躇豫问：“……柳公子仿佛，没有睡好？”
贺兰叶垂着眼无声叹了口气，而后抿着唇慢吞吞从腰封中取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攥在手心。
何况她那里来的伤，真正受伤的是柳五，她明天早上还瞥见柳五换药的时候，伤口还没有愈合呢。
贺兰叶眼睛一扫，沿着回廊走过来了三四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当即咽下了口中的话，堆起了笑容亲亲热热喊着：“媳妇儿，水我给你放这儿了啊！”
她拽了拽尽是皱褶的单衣，因为柳五在，她没得法换，只能先套上了外衫扣上革带，把本身敏捷清算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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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叶渐渐站直了身材，她余光瞥见被两个mm围着的柳五面露错愕，视野落到了她身上来。
本来在那边地垫上睡着的柳五已经起家了，只是盘腿坐在原地背对着她这边，一动不动，也不晓得醒了多久。
柳五先是端起一杯敬给平氏，口中一顿，低头称呼‘母亲’。
“嗯？”
她看着柳五还是有些冰霜之感的脸，没美意义说，婚礼当天，是她骑马把他接来的，更不美意义说，当初她骑马庇护坐马车的柳五也有几天。
柳五的视野跟着她的行动下移，落在了贺兰叶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