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狡猾之极!
“公子言重了!”林昊然仓猝搁下茶盏,道:“世子不过是少年锐气,末将倒是佩服他这利箭般的冲劲!”
“利箭?”当年,他确切具有过最利的一件兵器,不但是利箭,而是绝世宝剑!只可惜……落空的已然落空,至于李戬,只不过是他退而求其次的棋子罢了!李戬身上的臭弊端太多,他经心调教他,却并未改正那些弊端缺点,反倒放大它们,让李戬成为现在这个模样,自是有他的筹算!――李炽“呵呵”一笑,点头道:“他那里是少年锐气,他就是心性刻薄,那张嘴不饶人哪!”
“知名!”李炽一唤,知名氏停顿住了清算茶盏的手,昂首看他。
“末将是平生头一遭住这尼姑庵。”凌晨来江边小舟,与公子见面的两个男人,便是林昊然与李戬。节度使林大人还是是面色冷凝,话未几,一言便解释了他昨日一宿未眠的启事――住不惯桃花林里的尼姑庵。
眼看世子也是转忧为喜,顿时没了火气,与林昊然分开时一样,神情奋发、迟疑满志,知名氏一旁冷眼看着,心中感慨:公子对林昊然是一个说辞,对李戬又是另一个说辞,公然是一如当年阿谁蒙骗过匡宗的太子炽,表里不一!
将敬给客人的茶盏搁回原处,知名氏转头看向岸上。
“公子!”
“此人急功近利,手腕恶毒,我怎会不留个心眼?”冲着世子,李炽也是“呵呵”地笑,“戬儿的才调远超于他,寄父这胳膊肘怎会往外拐?放心吧,寄父将来所成大业,还不是只要你这么一个传承人么!”
公然,林昊然亲耳听得公子与李戬的干系竟已如此的密切,神采微微有些变,俄然生硬隧道了一句:“公子若无其他要事,子玉先告别了。”
一叶扁舟泊于北岸,岸上一丛桃花林子,林内有庵,名曰:桃花庵。
清净的桃花庵中,不见庵主露面,仅一小师太挽拂尘于菩萨泥塑金身前,焚香叩拜。
垂钓之人略微昂首,一双凤目慵懒半眯,见到这二人时,甚么神采甚么行动都懒得摆,只道:“世子与林将军,昨儿是一宿未眠?瞧这精力头倒还足。”渐渐吞吞的腔调,看似提不起精气神的懒惰模样,持着垂钓竿动也懒得动,活似一只懒龟、一块废柴,错非此人眼底忽而闪动几分狡猾之芒,实难叫人发觉他的表里不一!如此擅于假装,此人不是别个,恰是李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