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把那小子拽走,先进步门去通报的仆人又急仓促奔出门来,抖着两片嘴皮子、带着哭腔回道:“小王爷说了——野门路上来的知名小卒,一概不受待见!他让你滚蛋!”
羿天并未投着名刺,只道:“这位小哥,烦劳进门通报一声——鄙人丁小郎,前来拜访世子!”
“昨儿被你坏了功德、还送了命的阿谁林昊然,不就是世子保举的人么?”站在鄂亲王府的门外,石中徕已然心惊肉跳起来,“你小子是不是疯了?他保举的人都栽在你手里了,你还敢上门找他?”
“你只须进门通报——登门拜访的客人名唤丁小郎,你家主子自会明白。”
“鄂亲王府?我们来这儿干吗?”
羿天语气固然平和,但那仆人仅仅与他对视了一眼,就感受心神被摄夺了一半,连回绝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就一溜烟儿跑进门去禀告小王爷:门外有人找他。
“欸,我说……”停下拽拉那小子的行动,石中徕转过身来正冲要那仆人发难,两眼一瞪时却大吃一惊——那仆人顶着半边红肿的包子脸,脸颊上还落有清楚的巴掌印,敢情是挨了小王爷的一记大耳刮子,难怪带了哭腔来。
“若非如此,我怎受得起世子谬赞?”羿天不紧不慢地这一答,倒是让李戬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可算反应过来:这少年把“狂徒”二字当作了他对他的谬赞?!
“呀丫丫!”眼看那小子冲上石阶,闪电般脱手,将拦路之人当作沙包丢到半空,站在石阶下方的石中徕怪叫数声,险险躲过半空中飞来的“沙包”,一边追上石阶,一边咋舌惊呼:“你大爷的,四年不见,你竟然习武了?!”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小子竟敢擅闯鄂亲王府!那那那……那但是王爷的府邸啊!
无法,只得掏钱帮那小子结清了帐,石中徕赶快追上去,追到鄂亲王府的大门前,只见门前几级石阶上,七八个青衣小帽的仆人正从一旁停的几辆板车上,卸载一箱箱的贵重物品,里头竟另有些衣箱子,乃至连妇人所用的器皿都有,十足被卸下板车,或扛或抬地搬进门去。
仆人还愣着,羿天已绕过他,举步就往石阶上走,在王府门人呵喝一声、提着棍棒急来摈除时,一道劲风飒然掠过,冲过来拦路的门人及其他仆人只觉面前浮光掠影般的一个晃闪,而后便如腾云驾雾,整小我刹时飞到了半空。
世子李戬自从揭皇榜在长安哗众取宠般的一番作为以后,名声早已远播,石中徕虽未见过他,却也听闻过世子的为人作派:倨傲、放肆,自命不凡!这类人常常最爱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