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犯君子,不惹小人!”石中徕一旁急得不可,还得抬高了嗓子好声好气地劝:“听愚兄一句,别自找费事,从速走!逛逛走……”劝不动那小子,他干脆动起手来,生拉硬拽也要将羿天带离鄂亲王府,离得越远越好!
“丁小郎?”仆人更加含混:谁呀?入夜还来谒见世子,莫非有急事?却怎的连名刺都没有筹办?
“欸,我说……”停下拽拉那小子的行动,石中徕转过身来正冲要那仆人发难,两眼一瞪时却大吃一惊——那仆人顶着半边红肿的包子脸,脸颊上还落有清楚的巴掌印,敢情是挨了小王爷的一记大耳刮子,难怪带了哭腔来。
“不肯见客?”羿天也不难堪那仆人,只昂首看向石阶上一道高高的门槛,猝然道:“那可由不得他!”
“你是……”见门里还躲着小我,羿天愣住脚步后,定睛细看:此人一身鲜衣极其张扬,眉宇间几分倨傲、似一个从未蒙受波折,心气儿极高的年青人。模糊猜到此人身份,他摸索着唤了对方一声:“世子李戬?”
脚下不稳,石中徕一个踉跄跌进门里,迎头撞上羿天的后背,几乎把鼻子撞扁,仓猝扎稳两脚,昂首一看,顿时明白了那小子为何俄然停下脚步——
“……你找他干吗?”
“若非如此,我怎受得起世子谬赞?”羿天不紧不慢地这一答,倒是让李戬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可算反应过来:这少年把“狂徒”二字当作了他对他的谬赞?!
“车夫,就停这儿吧。”
羿天并未投着名刺,只道:“这位小哥,烦劳进门通报一声——鄙人丁小郎,前来拜访世子!”
“这位小哥,王爷可在府中?”羿天顿足在石阶前,留意了一下:这些仆人从板车上卸载下来的物件,半旧不新,铁定不是方才采办来的新物件,老物件运出去再搬返来,只要一种状况能够解释,那就是鄂亲王府的人、包含妇孺老幼一大师子,前几日曾照顾行囊金饰、卷铺盖仓促离府,仿佛要出远门,不知为何却又仓促返来了,还将带走的东西一道运回府上。
世子李戬自从揭皇榜在长安哗众取宠般的一番作为以后,名声早已远播,石中徕虽未见过他,却也听闻过世子的为人作派:倨傲、放肆,自命不凡!这类人常常最爱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