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妃也不叱骂她,宁然强自支撑着坐起,靠在垫枕上,定睛看着母妃,沙哑地问道:“母妃是何时晓得的?”
“你为何负我、娶她?”
“宁然,我是你的长兄,我如何娶你?如何娶你?”
不――!
宁然怆然悲笑,眼底闪现几分绝望,凉透的心,狠狠绞在一起,拧成一团后,片片碎裂……本来心碎的感受是如许的,没有痛感,心口像是能拧出湿漉漉的水来,悲惨、悲惨……
见女儿心伤难愈,蓥娘眉头微皱:“躲是躲不畴昔的,同在这宫城里,你与他迟早都得会面。阿宁,听母妃一句劝――断了这份情,完整了断!”
“长兄……皇长兄……”
他的面色,惨白之极,却勾唇一笑,伸手揽她,连人带剑揽入怀中,剑透胸口。她眼角滑落的泪,随那“红泪”深扎在贰心口。
蓥娘毫不游移地点头答:“你父皇已看过他胸口的胎记,你珩哥哥从出世起,就带着阿谁胎记,除非循环转世,不然此生都抹灭不了阿谁胎记!”事关皇室正统,太医丞还当着匡宗的面滴血认亲,她也早推测了这一手,滴血认亲之时,她就在匡宗身边,匡宗自是看到了两滴血珠落到碗里的净水中,逐步融会在一起。
猎奇特,这池水一点都不冷,只是有些刺刺的,竟让她冰冷的身上,奇特地刺激出一燃烧辣,心脏俄然跳得很急,她着了魔普通,往水下走,池水垂垂的漫到了颈项!
晨风徐来,闲逛窗前一串风铃,屋檐偶尔滴落水珠,窗子外一滩水洼被凌晨垂垂升起的阳光一照,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暴雨滂湃,耳畔只听获得哗哗雨声,她的发髻已经散开了,长发披垂下来,湿漉漉地粘在身上,那一袭“点红”嫁衣就像水里刚捞出来的,长袖裙摆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套在莲足上的喜鞋浸在水洼里,重新湿到脚,那种冷,仿佛能将统统痛苦从灵魂里生生抽离出来,冷到了极致,就变得麻痹。
蓥娘微微一怔,又极快地反应过来,闪避着阿宁的目光,却也不得不答:“你离宫去往灵山祈福,我设席请他来,就在那日,认出了他就是、就是失落多年的……皇宗子珩。”
当她身化一道惊鸿,挺剑刺来时,他不闪不避,直待――利刃刺入胸口!
站在池边的宁然,猛地抬手捂住耳朵,用力点头:不!我不信,不肯信――羿天,你当真是我那失散多年的皇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