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万俟鹏翼不卑不亢,“鹏翼奉周大人之命,不远千里赴京,前来拜见天子,并非为了与您重提陈年旧事。”
匡宗垂目一看,箱子里竟然装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端倪五官清楚可辨,鲜明就是景王李璀的项上人头!
李褚挤过来一看,也忍不住喷笑:“山里头杂草多的是,宫里头可都是些宝贵花草,哪有这些玩意?我们的皇长兄,只会画这个呀?”
“送礼!”万俟鹏翼答得很直接很干脆,但在说出“送礼”二字时,贰内心头又忍不住想起阿谁爱送礼给劲敌的人,当年,那人就曾赠给鞫容两件大礼:一尊青铜神像、一名虞嫔虞美人。鞫容接住了第一份大礼,却消受不了第二份大礼,终究是败在那人部下。
“当世人杰?”暴君顿时火冒三丈,“朕乃九五至尊,一掌乾坤!你,弃朕投他,朕在你眼中,莫非还不如……”
“周义山?”晋阳、布川、平东三镇节度使,手握重兵雄踞一方的周义山!匡宗浓眉一耸,瞪眼诘责:“朕命他助景王安定西北边疆流民兵变一事,他至今都没有呈给朝廷战事捷报,怎的俄然想到派信使来?”
“娘娘……”高公公神采急变,咬了咬牙,流露口风:“圣上彻夜……怕是来不了了!”话落,他便领着苏嫔仓促拜别。
羿天上前来,对他那张画直接视若无睹,独自执笔,铺纸作画,也画了一张图,摆到李茂面前。
含着金汤勺出世,打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室后辈,温室里呆久了,还真没见过这玩意。
俄顷,内侍宦将人仓促带到,在门外通传一声:“北境信使到――!”声落,便有一人大步迈入政殿,觐见天子。
李茂定睛一看,忍不住嚷嚷起来:“这甚么玩意?三种野草?上面还结着各色百般的球?”
“景王此去数旬日,也该是班师而归了……”匡宗沉吟半晌,冲一旁的高公公打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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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候前――
“陈年旧事?”暴君喜怒无常,方才还火冒三丈,现在却俄然面无神采,冷冷盯住举头立于他面前的这位周家书使,“不错,你已投入周义山麾下半年之久,甘心效命与他,朕倒要听听,他让你来见朕,所为何事?”
“高公公,”蓥娘惊奇地问,“圣上因何还不来?”
“万俟……鹏翼?!”盯住那儒雅文士打扮、面庞清奇的中年男人,匡宗蓦地想起甚么,竟从御案火线站起家来,吃惊地问:“天下智囊之首,万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