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女儿换走了皇后的儿子,你的女儿――宁然,她就是个野种!不、不!她实在是个孽种!是你嫁作太子妃时……”
“等圣上返来,你与他说去!”一甩袖,蓥娘头也不回,疾步往外走。
本朝堂堂宰相,落得如此了局,亏了这长季子常日自夸城府!
蓥娘转头又看了惨死的宰相大人一眼,艳唇泛一丝嘲笑,藏起幸灾乐祸的那点儿心机,回身走回正殿。
蓥娘面色一缓,道:“你是头一个冲进其间的,也是头一个看到德妃与这老匹夫如何暗里苟合、在这床榻之间做见不得人的一副丑态!到时候,有人问起本日容华宫内产生的事,你一五一十的、照实讲来便是!”
“你,抬开端来!”
蓥娘眼神幽冷地盯着宰相身后的面庞,腹内嘲笑。
蓥娘端着中宫娘娘普通的威仪架式,低头俯视跪伏在殿上的容华夫人,听她一向在喊冤,蓥娘玉容含煞,冷哼一声,一甩袖,大步走向里间卧寝。
“他是如何溜进后宫来的?”
“不――!”
“冤枉――冤枉――”德妃大惊失容,冒死拽着蓥娘衣袖,“蓥姐姐你先听我说……”
不顾德妃的奋力抵当,禁军侍卫呼啦涌上来,依着贵妃娘娘的号令,立时将容华夫人绑了,强行拖拽着,押往掖庭狱。
德妃还跪在那边哭哭啼啼,她上前几步,居高临下,斥道:“好你个贱人,圣上常日待你可不薄啊!瞧瞧你做的功德!”
汩汩流淌的血渍,染红了地毯,容华夫人的香榻上,被褥混乱不堪,床下散落着女子的绫罗裙裳,以及男人的罩袍、中衣、亵裤……
“宫里传言说你生孩子当晚,清楚得一女婴,却硬是将皇后的儿子偷换了去!依我看,你那里是尚不敷月,清楚是分娩期近,用心假装受轰动胎气,你当年怀的孩子,本就不是圣上的亲骨肉!”
德妃凄厉的叫唤、谩骂声中,已然迈出殿门的蓥娘,俄然一阵风似的冲了返来,冲到德妃面前,扬手就赏了她一记耳刮子。
罢了……
“妖妇――妖妇――”
这名侍卫的目光微微闪动,瞄了瞄中剑横尸的死人一眼,又诚惶诚恐地收回视野,低头跪着不敢起来。
蓥娘胸口狠恶起伏,看着侍卫们将德妃拖出去,这才略微和缓了一下色彩,不自发地伸手摸一摸心口,只觉心跳得很短长,将近跳出喉咙来,仿佛藏掖在她内心头将近十八年的阿谁奥妙,将近藏不住了……
蓥娘谨慎翼翼避开血渍,绕着横尸在地上的宰相,走几圈,凝神细看――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左淳良,一双老眼圆睁着,睚眦欲裂,脸上凝固着惊骇与不甘之色,死都死僵了,还大张着嘴巴仿佛想要咬人,想要咬甚么人一口,方可解恨普通,竟死得如此怨念、如此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