蓥娘暗自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要事交给此人去办:“本日宫中设席一事,你就不必盯了,东宫自会有人出面迎候几位皇子定时参与宫宴。本宫要你马上换装出宫,告诉长安几家茶馆酒坊另有怡红院内我们的眼耳目手,让他们速速去寻阿宁的下落。”
闻得殿外声响,蓥娘这才记起:昨日就叮咛了自个宫里可靠的内侍宦,让他奥妙动手去办一些事儿,这会儿想必是来向她回禀动静的。
悄悄的拍门声传来,养神殿外,内侍宦的尖细嗓门随之响起:“娘娘,您昨儿叮咛,让主子本日早些传膳来的。”
她清算了一下发饰,疾步走出内厢,翻开幔帐迎向殿门时,回声道:“出去吧。”
“那些人一个都没返来。”蓥娘心知:如果昨夜有人要对阿宁脱手,对方必然会先断根掉快意宫派去庇护公主的那些人,――天亮后还没有密探返来禀告公主的动静,想必那些人都已身遭不测了。
宁然说得轻巧,就像是这些事并未产生在她身上,但是,蓥娘却听得悚然动容,得知炽郎竟然还让人对她的女儿下毒,连快意宫的人都能着了道的毒,何其凶恶!
公主返来了?!内侍宦一愣,转头看看贵妃。
“宁儿本想抽身出来通风报信的,但是……李玑身边俄然多出一批死士,我被此中一人带离‘十香斋’以后,在路上就着了道,一度丧失神智,等我复苏过来时,太子在我身边,是他救了我。”
“还好你没事……”诊了诊阿宁的脉象,蓥娘放下心来:脉象安稳,当无大碍。
“阿宁你、你受伤了?!”
“你先下去吧。”一听阿宁返来了,蓥娘这才松了一口气,挥手表示内侍宦退下。
蓥娘疾步迎上前去体贴,怎料,阿宁紧绷着脸,闷声不响地入殿后,看也不看母妃一眼,独自走到正墙前的檀香案旁落座。
笃、笃――
蓥娘在长袖内拢紧十指,指尖嵌入掌肉,痛感让她心中更怨炽郎,且暗自惴惴:本日宫中设席一事,是否万无一失?
“娘娘可另有其他的事,要让主子去办?”跟在主子的身边、光阴久了,即便有的时候主子不说话,但只要一个眼神,当主子的就能明白主子的意义,――现在,贵妃娘娘低头紧盯着他,他就晓得娘娘另有事要叮咛他。
当年李炽用在鞫容身上的“连环杀”,这一回被他使得更加精美,刀尖所指,任谁都逃不出这绝命杀招!
“内里雪下得这么大,天又这么冷,你可晓得为娘有多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