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刺扭头俯瞰城墙内侧、虎帐方向,篝火簇簇,受伤的兵卒躺在地上,等候随军医员前来救治,一个接一个地包扎伤口,抹上金疮药制止伤口腐败,却没法减轻痛苦,伤员痛苦的嗟叹声,随风捎来,一向往驭刺的耳朵里钻。

此处烽火烽火,最最常见,稍早,高处几座烽火台上,点起的那把烽火,已在垂垂消逝,一场恶战方才结束,猝来突袭隘口的犬戎敌兵千余众,被驭刺领兵雷霆一战,速速击退,丢盔弃甲败退回了关外,遁逃荒凉,借着彻夜风沙的讳饰,于无边无边的荒凉当中,又一次藏匿行迹,逃得不见了踪迹。

一来就点名要见他,又不肯自报名号,来客好大的架子,竟然敢冲他摆谱,难不成还是个三头六臂的神人?

这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边关瘠薄萧瑟之地,面对一片荒凉,吹着塞外袭卷来的暴风飞沙,每到夜深人静,他就会驰念帝都的繁华,将军府的恢弘气度。

在头一道哨位关卡,公然瞧见一道身影茕茕孤单,于火把照明下,此人负手极目,似在赏景,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儿。

“这个甚么扎甚么王,他都给本帅传了几封手札了?”顺手接来那封信函,还没拆看,驭刺就冷着脸抬手一撕,将阿谁犬戎大王的手札,撕个粉碎,抛在风中,暗自腹诽:“此人真是好笑,败北而逃,不投来降书,还反过来要本帅归降与他?!”

不、甚么都没有获得!还被朝廷摈除在边关,被你当作了一条看门狗!

那将士躬身抱拳,大声应是,而后又极不应时宜地、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岁末除夕,四周城里头热烈,百姓家中好歹添了点喜气,可这边关兵荒马乱的,弟兄们连除夕都在兵戈,大帅,朝廷如何也得派个使令过来,犒赏一下众将士吧?再说了,以大帅与圣上昔日的干系,上元节前夕,圣上不得钦赐大帅您一壶御酒……”

报信儿的士卒答:“他不肯讲,只说大帅见了,自会认出他是何人。”

“带路。”

我堂堂第一战将,竟然成了你的看门狗!真是天大的热诚!

驭大将军领兵十万,镇守边关要塞——虎牢关隘。

匡宗啊匡宗,当年你起兵造反,攻打长安,本将军作为主帅,为你上阵杀敌,为你浴血奋战,立下战马功绩,助你篡位即位,现在我却获得了甚么?

犬戎如此奸刁,又如此难缠,次次退敌、又次次来犯,驭刺内心总憋着一股窝囊气,一想到匡宗给他下的死号令:“犬戎敌患不除,休得再回长安见朕!”他就感受官复原职的但愿,更加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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