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那些伎俩,委实上不了台面!”妒妇雕虫小技,宁然浑然不当一回事,反而浅浅一笑,“本来,本宫身边产生芝麻点大的事,都会成为‘故意人’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
宁然释卷,稍稍抬眸,端盏浅啜香茗,而后,猝然问:“来了?”
现在朝局混乱,奸佞当道,毒害忠良,而暴君不仁,烽火苛税、饥荒瘟疫,更使得民不聊生!
---------------------------------------------------
那日,践行之时,第九代镇国公凤清风颔下几绺银须于风中颤抖,目中含泪,殷殷叮咛:
风,吹起点点余烬,飘在面前,凤伶目光忽而凝住,心中有个逐步清楚的声音,穿透万重山般的,寄于远方亲人:
容华夫人由嫉生恨,背后里耍阴的,才令宁然公主的传言在外城坊市当中,闹得沸沸扬扬,连公主品德都备受争议!――此事,宁然自是有所发觉的。
噙着令人费解的一抹笑缕,凤伶顶风站于元臻冤魂不散的刑台之上,眺望宫城当中奉天门的方向,目光突然一凝,凝于金銮殿矗立九霄般的殿宇屋脊,她暗自主下誓词:
“眼下甚么时候了?”公主垂问,宫娥从速回话:“酉时。”
“她在刑台之上跪了这么久?”一双娇媚眸子忽眨几下,宁然喃喃自语:“凤女不远千里来长安告祭忠臣英魂,动静若能传出宫去,元臻所受委曲一事,想必能在坊间传播,如此良臣,定能被百姓铭记心中。”
虽有宫奴在北宫门旁观此事,但事关“逆臣”尸谏之罪,又牵涉豢龙逆贼一案,唯恐泄漏风声受坊间非议,遭致主上惩罚,又有哪个宫奴敢长舌碎嘴?
爷爷,倘若我保存婚书,将两家人的婚约落实,本身便能以元臻未亡人的姿势,守在家中,不涉庙堂,毕生安闲;而一旦焚毁婚书,凤、元两家欲订立的婚约便不复存在,我以凤家嫡出令媛的身份,赴长安宫城,定会引来李氏皇族宗亲的觊觎。
李氏江山,是时候,该换个新主了!
咚咚、咚咚――!
“公主……”能近得身来,听公主私语的,多是知心儿的忠奴,公主既不避嫌,宫娥也自游移了一下,抬高了嗓子往小主子耳旁劝道:“只怕一定。”
搁下茶盏,宁然看看窗外天气渐暗,晚风拂来,摇得滴檐下那串风铃“叮叮”晃响,北宫门的方向,风声更疾,她命宫娥取来罩衫,披上,由人服侍着对镜打扮之时,随口一问:“可有派人去北门拦着,莫要让她早早分开。”